军火库并不隶属乌图掌管,乃是北狄昭义王的辖治,此下北狄昭义王被门主暗中使计牵绊,必然难赶到。
单南风心下暗喜,将一枚黑漆漆的东西掏出,打开上面的暗扣——显然是方才按在闸锁上的东西。他暗使内力,趁那几个巡逻的士卒错开之时,将它抛进军火库的帐中,“啪嗒”一声,轻吸在装载的木板之上,看守的士卒并未闻见方才轻微的声响,单南风暗暗隐退。
单南风望向深黑的长空之上,微微愣神,而不远处有士卒正朝他逼近。此下无所可藏,单南风一声低啐,背抵军帐,瞥见帐中无光,无奈低身而入。
那士卒并未觉察帐中有人闯入,单南风一入账,便看见侧身有一壁隙,闻见那零星士卒欲进来,二话不说,单南风情急佝偻下身将自己卡入。
那士卒几人燃了支烛灯,军帐昏黄的亮影并不妨碍单南风看见北堂处禁锢了个人。
裴忌。少主的兄长。
“也不知王在哪抓着个人,下了军令要严加看守,此下王又不在军中,乌图那狗东西一人独大,我堂堂昭义骑军岂能任由他践踏!”
士卒愤恨,转身冷冷地盯着被捆住的裴忌,眼下裴忌正毫无气力,勉强睁眼,神光散落在地上的毡毯上,不落一言。
士卒们并不打算逾矩地去言语上逼供高案上捆成茧子的裴忌,自顾自聊着,一会说王的亲卫隼库和沧络被乌图狗贼派去守门闸锁,一会说那乌图淫乱军中,纵容手下的将领抓些嫩雏暄淫,然而自己的小妾被手下的弟兄玷污,一怒之下把那几个印堂发黑的小卒剁碎喂了秃鹫……印堂发黑?应该是这么用罢,也不在乎对否,总之是那个意思了。
单南风深知听人墙角并不是好习惯,奈何屈就了这个不三不四的墙角,担忧着闸锁上的东西出异还有多久,又想着少主裴娆那里会不会打草惊蛇,
毕竟,裴忌被关在西,可不在东南方的营帐里,心想估计是中了那北狄昭义王的反策略。
士卒不过片刻便起身离开,有意扫了扫身后身陷囹圄的裴忌,估摸着那人除非生了翅膀,否则也逃不脱。安心离开。
单南风费劲地吸气将自己从壁隙中拽出,连滚带爬地跨上高案为裴忌解开绳索。忽然,单南风看见裴忌腿下压住的东西,愣了半晌。
……
裴娆方入军帐,只见那堂中几个围炉温酒环婢圈妓的北狄汉子,相谈正欢,粗鄙的醉态有些令人作呕,裴娆愣神,望向高案之上独出鸡群的白鹤。
华贵深玄的衣袍扣勒银丝鹤绣,身侧孤漠冷寂,少年模样,不言一语,此刻正毫无神色地瞥着蓦然闯进的裴娆。
中计了。
裴娆颔着头,“属下是刘副将派来为将军献姬的。”
堂下一高傲的北狄胡汉哧声鄙夷,“刘副将?刻薄丑陋的大齐人?”
“是。”
那北狄胡汉不耐烦挥挥手,“滚下去!”
裴娆点头,欲转过身默默退开。
“慢着。”
高案之上那冷眼旁观的少年突兀地开口。
裴娆暗道不妙,迟缓地转身。
“砰!”一声巨响,自西的方向倏响。
是单南风!
裴娆当即立下抽出别隐在腰间的旋镖透穿指缝疾旋而出,横肉簇生的几个北狄胡汉立马眉间没刃,那高案上的少年踏云而起,拔起身旁剑架上的黑玄鹰螭剑,刺穿气流,向裴娆裂开,她仰身后翻,躲开剑气,腕刀暗旋,一下破开了那少年的玄袍袖翎,方才不耐烦的北狄胡汉一刀横劈,她侧身腾翻,脚下一蹬,直冲那人的脑门而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