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池说她是他从桃花树下捡回来的,觉得她长得尚算可人,便估摸着带回宫当个暖床宫女。
在宫里的日子并不算无聊,看不完的话本子,每次她吃撑打嗝时一惊一乍的宫女和尖着嗓子唤她姑娘的太监,她都很喜欢,而且……她抱着话本子瞧了眼小山一样的奏折后那张丰神俊朗的脸。
感觉到她的目光,顾天池放下笔问:“困了?”
顾明光翻身从软榻上坐起来,眼睛里都是星星:“马文才好帅啊~”
顾天池笑,看了眼她手上的《梁祝》问:“那你是希望祝英台和马文才在一起?”她摇摇头。
“为什么?”
“祝英台不是喜欢梁山伯嘛。”没有比喜欢更重要的事了。她笑着放下话本子,披上她来时穿的藕粉色斗篷,入冬了她怕冷的紧。
顾天池站起身,看了眼她里头穿的粉色宫装似乎还是秋款,又将自己的白色斗篷与她披了,不紧不慢地在她系的丑丑的结外系了个桃花结。
低头问:“不冷吗?”
她红了脸,低头看着他雪白的衣角:“今……今早出门太急。”
其实是最近吃得太多,上月刚与那斗篷配套做的衣服,今儿就穿不上了。
顾天池笑着摸摸她的脸,指尖微凉,眉目如画,发冠上的黑曜石在烛光的映衬下照出了她的鬼迷心窍。
裹了裹身上他的斗篷,一股冷洌的香气,可是……她怎么觉着他是在估量她脸上的肥肉呢?
“回去睡吧,明早来唤你起床。”他还有一大堆公文要看,她却是困得不行了。
顾明光点点头,推开门爬上一直等在门口的轿辇。其实说是明早但她一般会睡到中午,她总是很喜欢睡,只有他在旁边时才能硬撑着保持片刻清醒。
而他每天都要起很早去上朝,被一群老头子围着叽叽喳喳一上午,到了午时才能下朝来找她。
第二天她却是睡成了自然醒,不宁抱着剑站在床边,瑾月走过来将她扶起,帮她净脸。
她打个哈欠打算洗完脸继续睡,对面的铜镜倒映出她迷茫的睡眼,清秀的眉眼因为困意挤成一团,垂马髻上衔着颗淡金色的珍珠,质地圆润,触手温凉。
“皇上来过了?”她问。
“是,帮姑娘束好发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听说是草原的事,正在与大人们紧急议事。”瑾月又净了一遍帕子。
她点点头,一边抱怨他既有事还来做什么,一边又忍不住欢喜。选了件鹅黄色的马甲配上淡黄色的衣裳,把玩着头上的珍珠让瑾月帮她更衣。
不宁抱着她的剑站在一边没有插手,平凡的脸上有一块烧伤的疤。
这是个奇怪的宫女,不爱说话也不做事,每天抱着剑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说实在的她喜欢让她跟着,甚至在瑾月和不宁之间,也总是更偏心不宁。
顾天池说她刚醒的时候像只发了疯的小狗崽,除了他不让任何人近身。
他忙没有办法整日整日陪着她,便找来了不宁,后来她也渐渐接受了瑾月。
其实这些事情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她记性不好,经常断片,有时候昨日看的话本子第二日也便忘了。
“不宁,我们去太和殿好不好?”太和殿是顾天池议事的地方。
不宁点点头,她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她欢欢喜喜的吃了早饭,拿着芙蓉糕去了太和殿,殿外有重兵把守,甚至啭九卫的人也在,她们不好进去便绕着太极殿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