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傻了眼,自己不过轻轻的推了她一把,怎么就将人给推晕了?她又不会铁砂掌,怎的就有这般厉害的功力?待回过神来就是一头冷汗,这个殷夫人她虽然瞧不大顺眼,但毕竟是无射府的主母,就连她主子元嘉公主都得礼让三分,若真是被她一把推出了问题,只怕无射府不会善罢甘休,到时连公主都护不了她,只能将她一顿打,打发了出去配个屠户走卒了却残生。这个香儿想必也是平日里话本子看多了,就在这短短时间里就给自己脑补了一出悲惨余生大戏,她这样单纯的人哪里晓得叶如华的险恶用心,不过是个叶如华打发元嘉公主的法子罢了。
“这是怎么了?”一辆马车停在二人身边,玉手掀起车帘,一张秀气的脸庞探了出来。叶如华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是个清秀的闺中小姐,瞧着有些面善,脑子里过了一遭方才想起这位小姐可不正是来靖安国寺第一天那场刺客乌龙的主角?她犹记得那日,这位小姐泣涕涟涟深情款款拉着殷煜的袖子诉说衷肠,却又被殷煜一句“贱内”伤的心碎梦散,着实是我见犹怜。
香儿仿佛遇见了救兵,将叶如华往走下马车的小姐怀里一推,急急说道:“殷夫人便劳烦你照看下,我家公主正有急事寻我,我且去了。”
叶如华心说要糟,她与这位小姐虽不算有过节,但毕竟中间隔着一个殷煜,也友好不到哪里。
那位小姐一脸茫然,不晓得怀里怎么就多了个人,不过一句“殷夫人”让她迅速认清了怀中人,茫然之色忽然换了急切之色,一面招呼丫鬟去请大夫,一面安排仆从去无射府送信,自己却拖着叶如华艰难的爬上了马车,这位小姐体型娇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重了她好几斤的叶如华生拉硬拽拖上了马车。
这个过程中叶如华脑袋在车辕上撞了一次,胳膊在车座上磕了一次,腰也被小姐抱着折了一次,疼的她眼泪直流。心说这小姐究竟是在救她还是在故意折磨她?
过了一会儿,叶如华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正撞上那小姐秀眉深锁打量她的目光,两厢都是一怔,叶如华十分尴尬的睁开眼睛,佯装将将醒来揉着额角左右打量,嘤嘤自语:“我这是在哪里?”
那小姐忙扶着她:“夫人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如玉已经差了人去无射府送信,想来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夫人了。”
原来这姑娘叫如玉,叶如华点点头:“多谢如玉姑娘。”
如玉姑娘受宠若惊的摆摆手:“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夫人言重了。”
叶如华笑笑,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她琢磨着找一个什么借口溜下车去,如玉姑娘突然开口了:“如玉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如华心里叹口气:我若说不当讲,你是不是就不讲了?
但看着这姑娘受惊小白兔的样子,她实在开不了口回绝她,只得微笑着点点头,洗耳恭听。
“如玉记得六岁那年的夏天,随乳娘庙会归来,适逢暴雨惊雷,但见一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自时任户部尚书的张叔叔府中出来,身影单薄,在雨中默默行走,一身单衣早已湿透,他却仿佛不觉,我那时好奇,便多瞧了几眼,不经意间正撞上那少年的目光,那眼神仿佛一湖永不会解冻的冰,冰冷寂寥,直教人心头寒塞,难受得紧。后来听家父说起,那少年是那时的商界传奇孟子虚的人,孟子虚下狱,正是这少年四处求告万般解救,只可惜人情冷淡,少年人处处碰壁,受尽了冷眼,听尽了奚落,吃尽了闭门羹。孟子虚死后,少年人曾于正阳门楼上留下三千二百五十一字的血书,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