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谕传到北周宗室、宇文赟之叔赵王宇文招府中,赵国夫人窦娥便令王府内各位女眷整理妆容,按品秩穿戴整齐,即欲进宫。
窦娥夫人特命昆仑奴去荷风院相邀宇文招长女宇文玉儿一起进宫参加典礼。
昆仑奴奉主母之命来到宇文玉儿所住的荷风院,正碰上玉儿郡主在后园练剑。
贴身婢女慧娘去园中禀告郡主,不敢打扰,静静地立在一旁。
玉儿所练“玉女剑法”,乃剑道玄女宗入门剑法。她习“玉女剑法”已有5年,颇有心得,练到极处,但见剑光摇动,桃叶簌簌而下,一时间不见人影。
慧娘也喜剑术,忍不住呼道:“好剑法!”
玉儿道:“还不是仗了这把工布宝剑!”扬手当空劈去,但听一声响,早将一根方圆一尺的木桩劈为两半。工布剑乃春秋名剑,可软可硬,当内力贯到剑上,便可截铁断金,收起来时可围于腰间。此剑极难驾驭,一个月前尉迟先生方传与她,并教她使用之法。玉儿日日苦练,到今日方有所成。
慧娘再赞道:“果真好剑!只有郡主方能用得!委实有事禀告,那昆仑奴已经在堂屋等候多时了。”
玉儿道:“怎不早说?昆仑大叔可不是一般的家奴……”匆匆进了堂屋。
昆仑奴一直在静听玉儿练剑之声,见玉儿来了,拱手道:“恭喜郡主,剑法又有大的长进。”
玉儿喜道:“大叔所说是真吗?”原来昆仑奴是剑术名家,阖府的家臣家将中唯他剑术最为高明,尉迟先生对他也甚为器重。
昆仑奴道:“自然是真的。得我一句恭维算不了甚么,得到尉迟先生一句称赞方可喜可贺。主母要我相邀郡主入宫……”
玉儿推辞道:“自随了尉迟先生,我素喜清净,不愿意去那种嘈杂之地。还望大叔转告我姨,请姨体谅。”玉儿生母窦含生早逝,乃窦娥之姊、前任赵国夫人,故此玉儿唤窦娥为姨。
昆仑奴见说不动郡主,自去复命了。
各内眷走了之后,偌大一座王府顿时清静了许多,尤其是地处王府深处的荷风院,更是了无人声,水声、风声、树叶生长的声音却变得格外清晰,玉儿聆听着自然的声音参禅悟道,倒也万分惬意。
这一晚月光明亮,玉儿与慧娘坐在楼上赏月。
一墙之隔便是柳湖,上弦月升上来,一湖银色的水光碎裂成无数光影飞上了天空,一下子多出许多星星。
突然一团白影跳上院墙,仔细一瞧,却是一只白狐。这只白狐与平常的狐不同,体长3尺,通体雪白,头上挽了一只髻,似人一般坐着,举起两只前爪,一只挠头,一只挠背,气定神闲,把那院墙当做了自家的座椅。
玉儿心醉,呼唤道:“狐儿,狐儿,跃上楼来。”
白狐听了,却不挠头挠背了,两眼含情地瞧着她,似乎在道:“是叫我吗?如是叫我,我便来了。”
玉儿道:“正是叫你!”
白狐站起来,走动了两步,气质高雅地回过头,眸子里流光溢彩。
玉儿站起来,便要从楼上跃到墙头。
白狐“咯咯”叫了两声,一只前爪挥了挥,却扭身跳下院墙,消失在柳湖堤上萋萋荒草之中。
玉儿一整夜心神不宁。
第二日晚,玉儿与慧娘早早便在楼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