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这些话之后就哭了,哭得很厉害。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在我的手里,我紧紧的抱住她,以前若是对世人都怀有的怜悯促使我想要帮她,现在,我想要帮她的心,已经成了对于苦难的本能态度。
要想解决这件事还得从沉璧的母妃身上出发。我的脑袋实在不够用,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那个已经病入膏荒,无药可救的弃妃。
这种事情还得是我拉下面子去找凌昱比较好,我遇到什么事情都习惯去找他。
我迈开步子往回走的时候扶桑拦住我,不太客气的说:“你不是要帮助她吗?怎么,怕麻烦?”
这个啰嗦的人,真想反手抽死他。我像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吗?我也懒怠与他解释,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凌昱是有多么能干。我观看扶桑的面相,隐含一股尖酸刻薄之气,万一他嫉妒年少有为,英俊帅气的凌昱,我不是给凌昱找麻烦吗?
想起凌昱,我又觉得哀伤了。我头埋得更低,更不想与扶桑再多做言语,不想他却一直悠悠缓缓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他这手段,如同落魄书生思慕当红名妓的架势。
他想让我与他说话,我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故意的绕来绕去,逢路就走,歪的斜的也不管,鬼打墙啊鬼打墙,成功的把我自己绕进去了。看着东方渐渐露出几线惨白,接着涌出一抹绛红。我知道自己又迷路了,扶桑就像一个看好戏的猴子,看着身为他同类的我上窜下跳,急得直跺脚。
我气呼呼地指着他,把脸上的器官扭在一起,装作恶狠狠的模样对他说:“天亮了,别再跟着我。”
他气定神闲且貌若不惊的摇着玉骨扇,迎面的风缓缓的,吹得我的焦躁都有些平息了。
他忽然合上扇子,用扇柄挑起我的下巴,我冷得一缩,他按住我的肩,近了,近了,他红红的嘴唇逐渐向我寻来,到我眼前又变成了模糊的白色,君子兰的洁白,我不由地颤颤扶上他宽厚的肩膀,探上他头顶的双星莲花冠,用力一拉,他也随之后退,与我隔开了距离才立住身来。
他,是想占我偏宜吗?
扶桑得逞似得轻笑,“现在乖了?”
算他狠,我开始乖乖听他的话,像个粘足了蚊蝇的牛尾巴一样在他身边摇啊摇。
他走右边,我使走左边,他若跟着我,我又急匆匆走到右边。
他终于按捺不下,用满含怀疑的目光盯着我。我暗自吞着口水,小声说:“我是没有成亲的人,不能与你同行。”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谁不知道宁央国民风开放。你若是看上哪家女子了,只管拿着一篮子桐花在她窗前为她吟一首诗,她若有意便邀你同寝,第二日若是还有心思就结同姓之好,若是互相生厌,比如男的讨厌女的睡相不好,女的听不惯呼噜声,大可一拍两散,各生欢喜。女子喜欢男子也是如此。只是睡觉,不做会生娃娃那种事情的,若是擦枪走火地做了,男子就必须向女子的父亲求娶。
这样炽烈的风俗都有,方才我那话真的太过于牵强。我见他身上佩有女子做的香囊,想来已有家室,他总该避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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