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珂竹呆了一下,还没等她想完梅矛又继续说道:“还有,附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需要那种意志力相对薄弱,也就是说在被你附身之后,不会产生太过激烈抗拒的人,不然的话不管对你还是对他,都是不好的影响;而且我也只能让你上十分钟的身,时限一到你就必须要出来,不然的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胡子还掰着他的肩膀道:“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你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行的吗?”
“不行?”梅矛终于转过头来看着胡子,反问道:“是不合理,还是不合法,又或者不合乎道德?”
他虽是质问,语气却很平静,神色甚至有些从容,更让人觉得他态度的坚决。
“这……”胡子顿时语塞,其实他完全可以用所谓地府的规矩来搪塞,然而事实上地府的很多规矩都只存在于无形,尤其是类似于这种,几乎可以说在地府根本不需要考虑到的方面,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阳间之人,更没有鬼附之说。
梅矛这么做不合适是肯定地,但到底不合适在哪里,他能怎么说?
胡子所担忧地也不过是结果,事实上单单是艾珂竹想要附身见父母这件事情本身,他也算是认同地,可这种事情要是带来什么后果,比如说艾珂竹赖着不走,那他就不得不要考虑其影响了——然而这么说也不合适啊,用没发生的事情来反驳,本就是没有底气的一种表现。
梅矛呛完了胡子,又回过头去看着艾珂竹,女孩此时却还在沉思犹豫中,她的目光时而看向梅矛,又不时飘向了自己父母那边,许是这会儿哭得又有些累了,艾母这时候又安静了一会儿,周围的乡邻各自松一口气之后,也开始和艾父商量着去找人抓凶手的事情。
她知道父母的性子,他们平常就是老实巴交的乡里人,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身上,那就变成护犊子的猛兽一般,一如小学时候自己在班上受欺负,也就是有两个男生喜欢在后边揪自己的马尾辫,还会用铅笔戳她的背,偶尔甚至还会在她后颈上吹气,结果父亲直接就跑去学校大闹一场,三方家长对峙的时候母亲更是展示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悍妇”形象,简直让她大跌眼镜又大开眼界。
从那以后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就是父母的命根子,可想而知这一次实打实的连命都丢了,他们该有多伤心、多愤怒,自然不可能会放过那个凶手,警察找不到他们自己也会去查。
当时她死的时候正是离开村子的时候,方向是向外,而车子是从后面撞过来的,那条小路直直就是通向这里,这中间并没有别的岔道,显而易见凶手就是从村子里出去,或者至少是经过了村子中间这条路地。
这个村子并不大,如果那人跟村子里有人有关系的话,相信很快就能够问出来,但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线索,显然应该是途径这里。
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艾珂竹大致的死亡时间,这里平常来往的车辆不会太多,就不知道能不能够找出目击者,认出那辆车来——这种可能性比较小,或许只能沿着车子的来源处进一步去追溯了。
当然了,哪怕是这样令人头疼、毫无头绪的问题,除了有关的部门,或许也只有父母亲愿意这样不计成本地去追寻真相了。
艾珂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转过头来紧盯着梅矛,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