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拂袖走出了绮霄殿。
此时,月朗星稀,繁星点点,一股略显寒凉的秋风拂面而来,宇文焕卿一袭冰水蓝的蜀锦龙袍似淹没在了这秋月夜色之中。
殿外,宇文焕卿抚着眼前的一盆幽兰的叶片,不动生色地问道:“景妃病情到底如何?”
裴济向殿内觑了一眼,低声说道:“回皇上,绞肠丸不会伤及景妃身体,只是这丸药剂量下得较大,恐怕一时不会安泰!”
裴济复又恭恭敬敬地答道:“今夜景妃娘娘怕要有蚀骨之痛,一次强过一次。依微臣的推测熬过这一夜,明日景妃便可好,只是娘娘日后须好好补养,毕竟是虚耗心血之症。”
“蚀骨之痛?”宇文焕卿只知道刮骨疗毒,痛及百骸,非一般人可以忍受,她一弱质女流难道要承受此等痛苦?
“没错,肠肠相绞,痛不欲生,犹如蚀骨之痛,所以娘娘确实受苦!”
“可有良药得以缓解疼痛?”
“臣行医十数载,不曾研讨出能克绞肠丸的良方,臣有愧于陛下!”
裴济医术精湛,妙手仁心,宇文焕卿自然信得过他:“也罢,挺过去便好!只是此事后,你要时时来为景妃请脉,好生照料于她!”
“臣遵旨!”
“眼下芷兰宫无需你照料,你到仁寿宫去通禀太后说景妃从此无法再育,另外替朕转告母后,朕会对外宣称景妃只是误食了与坐胎药相克之物,导致腹痛难忍,太后她自会明察。”
宇文焕卿看着幽兰,心中咏叹道:如芷似兰空寂寞,闲庭月落夜芙蕖,一劫而已,你要挺过去!
裴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见宇文焕卿似成竹在胸,便领旨去了仁寿宫。
芷兰宫的夜晚隐隐带着一丝痛楚,顾沛蕖直觉全身犹如被虫蚁啃咬,痛彻百骸,此时她方知痛不欲生为何意。
她刚开始还靠着意念强忍住,让自己不呻吟,不呼喊,她不想用自己的痛苦换恶毒太后的欢愉,她将枕头咬在嘴里呜咽,然而一次强似一次的疼痛,让她晕厥,醒来复又是痛不欲生。
她忍不住痛苦的喊了出来,泪水亦是止不住的流出。
宇文焕卿则坐在绮霄殿的屏风外,自己与自己下棋。他本想回紫宸宫,可心里却不知怎的就是放心不下顾沛蕖。
索性他就在这陪着,看着宫人进进出出,听着她的痛苦呻吟,他反觉安心些。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顾沛蕖的寝殿,殿内布置的清新淡雅,不落俗路,由此倒可见她的生活情趣。殿内琴棋书画样样皆全,唯独不见女子的机杼和绣花架子等物。
宇文焕卿暗问自己:若是她不是顾沛蕖,而是别的什么女子,朕会不会对她倾心?显然他知道自己会,只是这个美好的女子偏偏姓顾,偏偏要是顾玉章的女儿,两人或许注定将为陌路之人。
“奴婢替我家主子谢过皇上!”锦瑟此时却跪在了宇文焕卿的脚下。
“谢朕?谢朕什么?”宇文焕卿疑惑不解道。
锦瑟从掌珍司回来,方知其中有诈,她疑心太后给顾沛蕖喝了绝育的极寒凉之药。
待到顾沛蕖药性发作,她屏退众人,为她初步检查了身体,发现顾沛蕖不仅系完璧而且并无出血的迹象,她猜想是宇文焕卿将绝育药在仁寿宫就给换掉了,而是放入了可致人腹痛难忍的其他药剂而瞒天过海。
“谢皇上救了我家郡主,没有断了她为人妻母的女子之本分!”锦瑟低着眉眼,小声地说道。
宇文焕卿一听便知此奴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