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焕卿见此,慌张地奔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宇文焕卿眼光流连在她美丽却苍白的脸上,觉得她真如一朵夜芙蕖一般轻灵。
宇文焕卿抱着昏迷不醒的顾沛蕖,心中一紧,她委实清减了不少,比侍寝时他第一次抱她轻了太多:“裴济,快给她看看,这是怎么了?”
一行人又匆匆回到了绮宵殿,宇文焕卿心烦意乱的在殿内的屏风外来回的踱步。
简严从未见他因为某人而如此慌乱过。当年贤妃生玮元时也不见他如此心焦,简严脸上挂上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裴济从屏风里闪了出来,恭声道:“皇上,景妃娘娘这日心力憔悴又未有进食,加之上次绞肠丸所亏中气也未补回。今日又受了些风寒,体内寒气过盛才致昏厥。”
裴济抬眼看了看宇文焕卿,他眉宇紧蹙,似急不可耐的知道医治方法:“臣认为,应为娘娘熬煮红花、艾叶、生姜浴汤,让娘娘发发汗,逼出寒气,醒来后再进补一些餐食,日后好生调养便可无大碍。”
宇文焕卿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但还是再次确认:“裴济,她果真没有中毒?”
“禀皇上,臣十分肯定景妃娘娘确实未中毒,请皇上放心。另外,元妃娘娘中毒亦不深,些微毒素,不足挂虑!”裴济瞥了眼皇上,又十分小心的补一句。
宇文焕卿见裴济机警,淡然一笑:“朕知道!”
他复又关切地和简严说:“你去传旨将紫宸宫的侍婢调几人过来,安排她们煮药汤,然后服侍景妃在沐清坞沐浴。另外叮嘱紫宸宫小厨房做一些补身体又不油腻的餐食,再给景妃烹熬一盏一品血燕送到芷兰宫来,你速去办!”
简严领旨后匆匆而去,过了不久,只见黛鸢领着六个紫宸宫的女婢来了芷兰宫。
宇文焕卿亲自将顾沛蕖抱进了虞骊山山脚下的沐清坞,吩咐女婢为顾沛蕖更衣沐浴。
站在沐清坞外的黛鸢望着一轮皎月正暗自神伤,却见宇文焕卿走了出来。
她很是诧异,疑虑不解:“皇上既然如此怜惜景妃娘娘,为何不亲自照顾她泡药汤,还要微臣带宫婢前来?难道说?”
宇文焕卿眼眸深邃地望着中天皎月,从容而坦荡:“她承宠不久,面子太浅。朕怕她醒来见朕在,不好意思罢了!黛鸢,你想多了!”
黛鸢的脸上难掩失落:“皇上为何待顾玉章的女儿如此不同?莫不是对她动了真情?”
宇文焕卿听到黛鸢所言委实一震,他反复思量自己今日的举动与想法,确实有别以往。
他深知自己的情之所起,天地孤清,渔阳城外,那桃花灼灼间的那抹朱色便已烙在了自己心间。
奈何因缘际会,几经沉浮间,自己将情感隐匿的不着痕迹。而如今,遏制也好,克制也罢,不得不承认自己今日生出的不单单只有怜悯,而那感觉亦如当年。
但他末了依旧心口不一:“顾玉章此时拥兵在外,若是顾沛蕖在宫中有所闪失,岂不是给了顾玉章蛊动军心的借口!顾家雀焰军从高级将领到普通校尉,均与顾玉章征战多年,在他们眼中只识顾玉章却不识朕,所以,朕如此待她,只因她姓顾!”
简严此时走了来,施礼道:“启禀皇上,玮元公主已知道饿了,皇后希望皇上即刻移驾凤宸宫。另外芷兰宫的中毒宫人已喂过了饭食,已将她们安置妥当!明日她们发病时,王彦便去通知贺统领,还是按今日处置,皇上您觉得可妥?”
“很好,就这么办!黛鸢你二人去趟毓秀宫,将玮元的床榻等物品搬到凤宸宫去,玮元认床,朕怕她睡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