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媚想到这,看在皇帝的情分上,倒也愿意在面子上做做文章:“虞骊山上红梅已开,众妃皆想去山上祈愿,哀家便领着她们过来了!顺便瞧瞧你,之前卫玄雅对你多有构陷又毒伤你宫中诸人,哀家也十分替你心焦啊!”
顾沛蕖抬眼看着戚媚,此时还不忘她赏自己的那顿耳刮子,但是既然太后都愿意维系这表面的祥和,自己当然也要成人之美:“有劳太后娘娘挂心了!臣妾在此替芷兰宫宫人谢太后娘娘关心垂爱!”
说完俯身便又是一礼。
戚媚见她乖巧,倒也十分受用,便说明了来意:“景妃,哀家月夕宴听你抚琴,着实被你的琴曲所动,不知哀家可否看一看你那把古琴——相思叩。”
顾沛蕖听到戚媚如此说心中一紧,心想难道她还想故技重施,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臣妾近日身体不适,是真的抚不得琴了!前几日家父还来信询问臣妾的在宫中的情形,臣妾考虑到家父在前线有战事,便隐去了很多说词。”顾沛蕖说到这,向上觑了一眼。
戚媚当然知道这是顾沛蕖在拿顾玉章压制自己,心中虽然不悦,但此刻更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倒真落了口实给顾玉章。
她和暖一笑:“哀家自然体恤你,哀家只是想看看那张古琴,别无他意。”
顾沛蕖见她笑得和蔼,想必应该有所警醒,况且若是此时再找自己麻烦未免太过愚钝了,便吩咐瓷青将古琴抱来。
此时的后妃们倒是有些看不懂了,本以为太后有意来芷兰宫找顾沛蕖的麻烦,没想到此刻却真心实意地求见一把古琴。
借着空档,顾沛蕖吩咐紫宸宫的侍婢为众妃烹茶奉盏,众妃虽然面子上欢喜,心中却更加不忿。因为可在宫中身着兰紫色云纹宫衣的侍婢必然出自紫宸宫,宇文焕卿竟将御前的侍婢调拨过来侍奉顾沛蕖,这是何等的关怀备至。
不多久,瓷青便将相思叩恭敬地放置在了戚媚对面的几案上。
戚媚看着那琴头上清晰的凤求凰图案,以及那句‘轻抚一曲邀月影,入骨相思闻断肠’,她便知道这确是思若美人的‘相思叩’。
戚媚犹记得自己初初承寝时,耳鬓厮磨间,成祖皇帝宇文浩辰生生唤着的便是‘思若’。
思若,思之若狂矣!
戚媚眼眶中蓄满了一丝诧异与不忿,但转瞬即逝:“景妃,此琴真乃上上品,不知你是从哪位制琴大家那得来的?”
顾沛蕖没想到戚媚竟然对一把古琴如此上心,倒也如实回话:“是豫王殿下于华素当铺赎来的,后来家姐顾沛萱转赠给了臣妾,确实不知是何人所造!”
“华素当铺?”戚媚的眉心蹙得紧,心中暗自思量:大火后,此琴若是得存,应该还在宫中,怎会流落民间?
顾沛蕖见戚媚再次失神着实反常,难道此琴和她颇有渊源?转而一想戚媚自小进宫,那么能与她有渊源的便一定是宫中之人。
顾沛蕖便故意假意试探:“不过听说此琴原为一高深妇人所有,后来遭逢变故,便典当了!只是听说那妇人许是宫中之人!那当铺的伙计还说此琴是一佛法玄妙的尼姑所有,而后远走修行,便弃了这凡尘俗物。”
顾沛蕖盯着戚媚的眼睛徐徐而言,她见戚媚眉宇间愁绪飘动,时急时切,眼中竟有丝丝惊惶。
忽而,姜怀蕊手中的茶盏竟然在顾沛蕖的话语了结时,应声而落,砸碎了一地斑驳瓷片。
顾沛蕖轻轻瞥了一眼姜怀蕊却见她神色若常,还给自己递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眉眼。
郑雪如见戚媚脸色微妙,不知悲喜,着实怕她与顾沛蕖再生事端,届时宇文焕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