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担心的只是血统不正的皇室不被百姓接受,可是先前司马桓和华庆王没倒的时候,他即便拥有一头银发也控制不了朝廷,银发的皇室象征形同虚设,司马桓的遗言他看过,依旧是黄梨洲的那句话,“天下为主,君为客,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
就如同常年镇守在东海的云墨疏,即便不是银发,也因为他守护东海百姓的平安而备受爱戴,他当年不顾一切的娶了司马桓的妹妹,而不是自己的妹妹,又何尝不这么想过。
也许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有罪,发现自己的儿女没有几个银发皇族,想要弥补,才逼夙夜留下来,可是这大半年,她已经亲自向他证明了,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好的君主,如何整饬朝纲,如何稳定人心。
她比夙嫣无私多了,至少还为他想过,可当年的那个女人却一声不吭的走了。
“父皇,你为什么要同意?”云墨宸不解,他不相信这是献帝会做出的决定。
“虽然没有人告诉朕,但是朕可以猜到,连慕璇玑都出口劝朕,说明夜儿是真的对楚清河有意,而且,南疆的疆主都会受情蛊所困,只有中意的人才能解蛊,如今夜儿恐怕也是情蛊缠身,嫁给楚清河才能免于一死。”献帝叹了口气,“当初嫣儿也是如此,撑不过情蛊之毒,香消玉殒了。”
云墨宸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与明昭,终究是没有缘分。
接下来的朝会,十天一次,这期间之内,各国之间也在互相谈论国事。
而明昭和楚清河则开始了婚礼的筹备。
元妤知道了这个消息,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了,季笙有些无奈,去问楚清河,结果皇上却说跟他无关的事情他不管,于是季笙只好自己去劝她。
“元妤,元妤。”季笙在她门口唤她的名字,可是门里的人却久久不应,他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管男女之别,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空空如也。
但是地上排列整齐却开了口的酒瓶让季笙一直从容带笑的面色变了。
她会去哪儿?
清云殿。
明昭在喝若兰给她煎的驱寒的药,忽然,她听到若兰似乎在门口和谁说话,她挑了挑眉,若兰把那人给拦在了外面,说明这人是第一次来,到底是谁呢?
“若兰,让人进来吧!”她道。
不多时,一个身着西楚青色朝服的女子袅袅婷婷的走到了明昭跟前,明昭一看,这雅致清秀的一张脸正是元妤,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她面上酡红,脚步虚浮,眼神迷离,黛眉轻蹙,看着倒像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不知元小姐今日造访,有何贵干呢?”明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元妤忽然倾身上前,紧紧地盯视着明昭,“我知道,你才不是什么云夙夜,你就是明昭!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连处事方式也太像了!”
其实最让她怀疑的就是楚清河的态度,之前楚清河在西楚的时候对明昭可以说是宠上了天,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渐渐地淡了下去,可是来到东岳一见到云夙夜就要娶她,还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那种熟悉感和亲昵感,绝不是一见钟情才会有的,若是说明昭和云夙夜不是一个人,她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