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幽深的黑眸里看不清神色，良久，淡淡的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先从这应天城找起，如何？”
明昭也没料到楚清河会做这样的决定，微微一怔，“可是我们的朝廷怎么办？”
“朝廷是贤臣的，不是我们的。”楚清河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牵着她的手朝宫外走去，“天下才是我们的。”
明昭闻言，不禁微微一笑，“什么天下是我们的，天下明明是百姓的！臭美！”
他们从离皇宫最近的街道开始，一天下来，几乎已经是走遍了大半的街巷，期间明昭虽然想带楚清河去逛一逛青楼，但最终还是被楚清河的眼神吓得萌生了退意。
入夜，燕花江。
明昭和楚清河并肩坐在江边，上元节的月亮又圆又亮，还好明昭出行前改了发色，要不然，江对面的那些游人都要往这边瞧过来了。月亮投在水里，周围泛开一层一层银色的波纹，波纹里面又倒映着破碎的花灯影子，星星点点，煞是美丽。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夙夜就是明昭，明昭就是夙夜的？”明昭忽然想起自己曾经骗楚清河每月十五都回来燕花江边赏月，随即又想到那时差点被楚清河看破的心虚，不禁问道。
“第一次怀疑，就是那夜我去高国公缴粮，看到你明明是以夙夜的身份出现在我眼前，银发却变成了黑发。”楚清河偏头看她，闻着她的发香，继续道，“真正确认是你来围场救我，那夜你的面具掉了。”
明昭心下了然，朝他笑道，“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我在等。”楚清河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等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等你可以心无旁骛，等你对我毫无芥蒂。”
如果不是这样，他怕他抓不住她，他怕她离开他，而事实上，她的确是离开了，不辞而别，义无反顾，那时的他一边愤怒一边自责，他既气她为什么要离开他，又气自己即便她留下他也不能名正言顺的与她分享这天下。
“对不起。”明昭转身抱住他，她知道她不应该隐瞒着他，也不应该欺骗他，无论是她是夙夜的事，还是她假意帮衬楚寒枫的事，她其实应该如盘托出，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也就不会在围场没有一点防备被陷害，不会毫无心理准备就收到那么多良臣给他的毫无缘由的参本。
她这一生得最心应手的便是算计人心，权谋势利，但她从来都不会算计他，可是上天却偏偏见不得她偏心，到头来她所有的算计依旧是伤到了他。可是她不得不骗，因为她害怕，她怕谎言一揭开，她就失去他了。
欺骗，总是因为恐惧，因为不敢面对，才会蒙蔽别人的眼睛，蒙蔽自己眼睛。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楚清河牵着她的手，拉她起身，往江边的树林里走去。
明昭起初有些茫然，后来忽然了然又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喂，你不会是想着在这树林里面……”
楚清河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俊颜一黑，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是，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明昭只好不再说话，乖乖地跟着楚清河。
树林的深处有一幢小木屋，木屋里似乎有人，一点不算明亮的烛光在黑暗的树林中却极为醒目。
楚清河带明昭走到了小木屋门口，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接着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明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在一旁站着。
没过多久，门开了。
明昭看到走出来的人，眼睛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