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月的日光不算得烈,林中有风,吹得人很是舒服,刘珂靠坐在一棵树下,仰着脑袋望来望去,“往日里我经过都是坐在马车里,今日方知错过了多少好景致。”
梅笙顺着他瞧了两眼,道:“刘兄多看几回也就没了趣味。”
刘珂不满,“你忒扫兴!”
梅笙休息够了,问刘珂,“还走不走?”
刘珂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后背沾上的草叶泥土,豪气往右一指,“走!走!走!美酒已备足,只欠饮酒人!”
两人出林时已过晌,好在早晨吃得饱,哪怕还未进食,也不至于腹中辘辘,两人慢慢说着话儿,行上宽敞大道,未行片刻,前头有急促马蹄奔近,梅笙拉着刘珂靠了边,等那人离开,哪知那人奔过后,又扯着马儿倒退回来。
“刘三公子!”那人惊喜的喊。
刘珂本疑惑着呢,听见那声音,顿时反应过来,他仰头去看那人,疑道:“楚江,你干什么去?”
楚江人长得瘦弱,脸皮常年白中带青,似风一吹便要倒,眼下不知出了何事,整个人都泛着死气,眼尾还诡异的红着,听见刘珂问,他忙道:“刘三公子可带了人?主子遇袭,眼下不知境况,小人奉命入京搬救兵,唯恐迟了,还请刘三公子带人顶一阵,就在前头道上!”
他噼里啪啦说完,也不管刘珂应不应,驾着马快速奔出去,瘦弱的身子在马上一摇一晃,似随时要掉下来。
刘珂脸色大变,想也未想抓着梅笙便跑,“快快快!要命了!”
梅笙一句‘你会打架吗’卡在喉咙,不多时又慢慢的咽了下去,她甩了他的手,越过他快速向前跑,片刻便将他甩在身后,再往前行了一会,她往旁侧一闪,躲入一个小坡后。
空气里飘着血腥气,间或响起一两道愤怒的低吼声,梅笙抬头往外看,见宽阔的山道上,二十来个黑衣人围攻四五个青衣人,密实的包围圈中,一辆被砍成两半的华盖马车上靠了个嘴角溢血、脸色苍白、无力捂胸口的锦衣男人,在其周围还躺了十来个黑衣、青衣混杂的尸体。
那男人眉如墨、眼如星,鼻梁高挺,甚是端方,梅笙对他有印象,正是大禹赫赫有名的贤王。
――昌平四十九年三月初,贤王归京途中遇袭,随侍者二十人杀敌过半后尽数牺牲,贤王苦苦支撑,终等来援军,捡得一命。
梅笙默默将两个时间对合,这段时辰中,那几个青衣人甚是勇猛,又接连杀了七八人,只此过后,他们也似快耗尽气力,狼狈的挨了无数下。
梅笙冷眼看着,眯着眼算时间,她知道贤王不会死,会等到援军到来,只她怀疑一点,谌不妄对这事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不知他会不会出手?之前他与贤王关系淡淡,如若这次出手,岂不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她细细感知周围,想找出一点不正常来,可惜的是未曾发现丝毫不对劲,这个时候,刘珂也快跑到了,梅笙快速奔出去,一把捂了他嘴将他拖到坡后蹲下,无视他死命的挣扎狠狠将他按住。
“你别出声。”她小声道,“我没多大把握,让我观察观察。”
刘珂皱着眉头消了声,拿极其古怪的眼神看她,梅笙权当看不见,拧着眉再去瞧外头。
方才弄出的动静被那边的人察觉,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喝一声,“谁?”
黑衣人喊过后,四周寂静无声,几个人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异常壮实的走出来,握着刀缓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