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昨夜宿在屋里?”蓝莺很是纠结的问她。
梅笙挑着鬓边一缕发丝儿把玩,闻言挑眉一笑,“他可是这院里的主子,不住屋里难不成宿柴房?”
蓝莺住了嘴,小声的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
梅笙道:“已经过去了,你也别整日里揪着不放,让绿柳来给我梳发,你去练武场请他过来,待会要去宁苑请安。”
蓝莺点头,将篦梳放下,出门去叫人。
谌不妄过来时,梅笙已打理完毕,他站在门口,鸦青色的外衫已经汗湿,鬓角凝着汗珠,要坠不坠。
一夜过去,所有翻滚的情绪都被他尽数压死在心底,他瞥着梅笙,眼神很是平静,梅笙挑眉,隐晦的瞥了下他藏在发丝下的耳垂,透过晨光,瞧见了耳尖上一缕隐约的红。
谌不妄后颈一凉,汗毛直立,觉得她那目光十分令人不自在,他轻咳一声,道:“我去换身衣裳。”
不等梅笙回应,他已是大步走开。
蓝莺跟在他后头,将他一切反应瞧在眼中,等他一走,立马凑到梅笙身边,小声跟她咬耳朵,“王妃~奴婢怎觉得王爷有些古怪?跟以前不大一样。”
梅笙想了想,小声回道:“大抵是他很开心?就跟你得了一袋金子,欢喜得很,又不知怎么表示那欢喜,于是大半夜跑去树下挖坑埋金子一般?”
“哎呀!”蓝莺脸蛋爆红,瞪圆了眼跟看见了鬼似的,“王妃您怎么知道!”
梅笙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捋了捋袖子,起身往正厅行去。
早膳早已备好,衡芜伺候在一旁,梅笙略吃了点,谌不妄已是出来了,她搁下筷子,问他,“王爷可要用一些?”
谌不妄摇头。
梅笙擦了嘴,起身道:“那就走?”
谌不妄没有异议,当先走了出去,梅笙跟在后头,蓝莺绿柳紧随,一行人慢慢往宁苑过去。
老太妃年纪大了,经常彻夜难眠,今日也是如此,早早便醒了,闲着无事便去了佛堂诵经,听谌不妄两个来了,严肃抿着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来,“这倒是难得。”
何嬷嬷扶着她往外走,笑着应和道:“王爷夫妻情深,主子可是巴不得呢!”
老太妃不说话了,脸上神色倒甚是柔和。
梅笙跟着谌不妄等在门外,听见里头老太妃的声音,这才进门,上前行过礼后,挨着下首坐下。
老太妃轻声跟谌不妄说,“前些时候忙得跟个什么似的,少见你回府来,今日倒是难得,听说陛下给你指了差事?”
谌不妄回道:“是,孙儿年轻,尚缺历练,近年云州不稳,陛下有心磨砺我,遂命我去云州待待。”
老太妃眼神微变,有惊讶,也有深思,她喃喃道:“云州……”
谌不妄小心瞧了她一眼,斟酌着道:“孙儿也觉得待在京中无甚用处,倒不如去外头瞧瞧,我平南王府自先祖起均是马上英雄,以血肉之躯抵御外敌,护国之安危,纵马革裹尸亦不悔,倒是现今安于京中,耽于享乐,享尽圣恩,却未尽半点为人臣子之本份,其心何安?”
老太妃一个激灵,一股冰冷的凉意从心底窜起,达四肢百骸,几乎要将她冻住,她颤颤抬手,按在扶手上,半晌后方闭下眼,再睁眼时,神色颓丧,眼神却坚定起来,她站起来,朝皇庭遥遥一拜,哑声道:“平南王府伴君而生,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