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不妄跟在后头,一双眼里满是疑惑,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他强忍着没问,只忍了几个时辰,耐心已快耗尽。
梅笙回头瞧了他一眼,伸手遥遥往某条街指了指,谌不妄随着望过去,却只能瞧见一片昏暗,不辨究里。
几息后,两人落在西大街上一间小院里,小院逼仄,很是空落落,中央圆石桌上搁了盏琉璃灯,烛火氤氲。
桌边坐了一人,那人年纪不大,两鬓却生了白发,一张脸苍白中泛着青,双唇却红如烈焰,虽算得上俊美,却也透着股难以接近的阴森之气,他身着紫色袍服,领口很松,斜斜倚靠在石桌边时,大半的胸膛都随着他的动作露了出来,衣衫下的胸膛苍白干瘦,虽袒露,却不见丝毫旖旎。
他正拿着一块石头把玩,眼神跟看珍宝无异,有人进了院来,他眼也不抬,权当没看见,直到面前伸来一只手,欲夺他手中的石头。
他眼神一厉,手腕一翻,躲开了那只手,继而抬头,阴沉沉道:“夺人所好,如夺人命,打一架么?生死由命。”
梅笙退后,道:“不跟你打。”
随后她伸手,将谌不妄拉到身边,指指谌不妄,又指指他,“谌不妄,我夫君,赵无泯,老友。”
谌不妄从刚才他说‘生死由命’时眼神便很是不善,其后见梅笙十分随意的介绍两人,语气也颇为熟稔,方缓和了脸色,朝赵无泯十分矜持的点了下头。
赵无泯瞥了一眼,‘唔’了一声,随后十分不舍的摸了摸手中石头,十分小心的塞进怀中,他慢慢将衣襟理好,末了隔着衣裳轻轻摸了下石头。
“说。”他言简意赅道。
梅笙拉着谌不妄坐下,也十分简洁的回,“诚王于你有恩?我需要你帮个忙,去诚王身边报恩。”
赵无泯皱眉,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意思却很明白――缘由?
梅笙道:“我们与诚王有怨。”
赵无泯明白了,这是要他以报恩之名,行报复之实,他很没所谓,对错他从来不看重,也不觉得以怨报德不好,只是,“你拿什么换?”
梅笙想了下,指指谌不妄,“你在找人,他能帮你。”
赵无泯脸色突变,眼神很是阴翳,他急促否决,“不!无需谁帮!”
说完后,他抖着手抓出石头来握住,快速的抚摸了几下,才慢慢平静下来。
梅笙几不可闻的轻叹,“你不用急着否决,你找了多久了?找着了什么?你如此排斥,是不敢面对?要知道,一辈子也就那么长,迟疑抗拒,消耗的是可能相守的时光。我们马上要离京,你不用急着推,想好了给我去信吧。”
赵无泯垂下头,也瞧不清是个什么神色,梅笙以眼神示意谌不妄,他会意,与她一起起身出了院子。
行出西大街,梅笙脚步慢了下来,她偏头,瞧着谌不妄平静的脸,“你定是很疑惑。”
谌不妄也瞧了她一眼,“这便是那位?”
梅笙点头,“游戏么,须得让人尝尽恶果才有趣,我无意更改他的结局,你不觉得他那死法很轻松?要死也要明明白白的死,否则岂不是死后难安?”
谌不妄轻轻扯了下嘴角,眼中阴翳一闪即逝,他意味不明的道:“很是。”
“他在找人。”梅笙敛下恶意,说起赵无泯来,“没人知道他要找谁,他也从不许人帮,有时候他很急,有时候又十分不乐意去找,之前……他没有找到,最后一次见面时,他与我说他要去找了,也不知最后如何,他现在抗拒,我狠不下心不理,等你……定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