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谁知道?没人知道他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我每天从这路过都可以看见他。就是!就是这里,似乎从来就没有移过位置一样。”
“他叫什么来着?谢……噢!谢安。”
“这谁还管他叫什么呀,简直就是一傻子。”
静止的桥与浮动的烟云相映成一种朦胧美趣,东风吹水绿参差。窅(yao)然的河水微微荡漾涟漪,涟漪之上是那人人口中“傻子”的真容。
高挑的身材支撑起一件大白色袍子,面如冰霜的脸上无丝毫表情。他始终低着头,垂着眼。看着桥下的河水渐渐东逝。
白无常人称“七爷”名叫谢必安;黑无常人称“八爷”名叫范无救。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可救药。
相传,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上。后来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
这天,这个小姑娘又给他这个傻子带来一个故事——关于黑白无常。
小姑娘是个卖药的小药童,名叫辛夷。辛夷是一种花名,生长在木兰树上。
她选的摊位就在谢安旁边。卖药的时间很长,她总是觉得无趣便喜欢和谢安搭话。但谢安却是属于你说十句他回你一个字的那种。
但这个小姑娘却总是乐此不疲,她说至少他愿意听她说。
“谢安谢安!你说这民间故事可信吗?”她摆放着自己的草药和来往的路人打招呼。
“半真半假。”谢安说到,无丝毫波澜的眼眸始终低着。
“诶?”辛夷眼睛发出光芒,那双闪闪的眼睛弯成一道弧。露出嘴里的小虎牙。“你跟我说话了诶!?哈哈!你知道吗?今天在我来的路上……”
又这样,只要谢安多说一个字辛夷便会噼里啪啦的说一大串。说完后见谢安又是那个样子,辛夷耷拉下脸,眉头倒成八字气哄哄的坐在地上。
黄昏时分,商贩们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赶着回家休息。辛夷也是如此,她抖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袋笑得十分可爱。
心乐着:回去以后师傅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抬起头看着谢安那高大的身材,斜晖下河水悠悠。看着谢安的模样愈加舒坦,可那惨白的脸色……
辛夷伸出双手搓了搓,吐着热气便握住谢安的手。谢安身子一抖,眼睛一抬很快又垂下。悄无声息的收回手,看着轻轻波动的河水……
辛夷咬着唇,紧紧握着手里的荷包袋。转身朝着村子里跑去……
有一会时间,那村子口一个瘦小的蓝衣小姑娘跑过来。手里搬着一个木凳子,红彤彤的脸上风尘仆仆嘴里吐着大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冷,但是我明天一定会给你带些药来的。我看你一整天就这么站着一定很累,这凳子就送你了。”
辛夷把凳子放在谢安的后脚跟前,一再叮嘱谢安一定要坐后便离开这南台桥。
辛夷住在一个山洞里,她与她的师傅——万百毒一直住在这里。平常她去村子卖药材她师傅便在这阴冷的山洞里炼制这一些毒药,拿回来的钱都是要交给他的。
几枚铜钱落在地上发出铮铮的声音,万百毒脸上的伤疤愈加狰狞,“这钱去哪了?”
“被偷了……”辛夷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