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攸宁走到嘉卉床前，柔声道，“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你放心。”嘉卉微笑着。

    “想吃东西吗？”

    “还好，不是很饿。”

    “那就休息一会儿，等你醒来了再叫我。”

    “好，”嘉卉的双眼满是感激，在丁攸宁的搀扶下躺在床上，“你们也都去休息一下吧，忙了一晚上了。”清灵的声音中流露着歉意和关心。

    “好，”郑灵均笑笑，转头看向一旁的沈承宇，“先让她休息一会儿吧，你也该吃些东西了。”

    沈承宇默然，虽有些不舍，但还是跟着他俩出去了。他一言不发的踱步来到走廊尽头的拱形窗前，昏暗的天空已泛起一丝白光，远处青山的轮廓隐约可见，初晨的清风夹带着露水的潮湿，一扫大地的倦意，天渐亮了。

    “不吃些东西吗？”郑灵均手中拿着一个三明治，斜倚在拱形窗前。

    “不了。”沈承宇的声音有些沙哑，红肿的双眼里满是血丝。

    “她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你着急也没有用。”郑灵均轻声宽慰道。

    沈承宇沉默不语，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七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沙哑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处似有一丝晶莹的光亮，宽大的肩膀重重的塌了下去，整个人显得落寞无比。

    郑灵均愣了一下，拿着三明治的手渐渐收紧，“初见时她的身体很虚弱，就如同一个年迈的老人，我和攸宁费了很大的劲儿帮她慢慢调理，几年下来也算略有些起色，这次事件对她身体的创伤极大，你用掌心血为她续了一次命，至于能维持多久还不好说，粗略估计应该是一个月左右。”

    “她现在只能依靠我的掌心血维持生命了吗？”沈承宇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双手狠狠的揪着头发，巨大的愧疚感和自责快要将他压垮，“这七年里我究竟在干些什么？”

    “承宇，往好处想想，”郑灵均拍着沈承宇的后背，安慰道，“起码，你们还活着，”‘还能在一起’那五个字被他硬生生的吞了进去。

    沈承宇将头深深的埋在双手下面，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良久，他暗哑着声音低低的叹息道，“灵均，谢谢你，”疲惫的声音里满是感激，“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帮助，”他抬起揉的皱乱的头，红肿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歉意，“还有……对不起，我昨晚太着急了。”

    “我已经很庆幸了，”郑灵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原本以为你会给我两拳呢。”

    “又不是小孩儿了，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打人。”沈承宇轻笑着，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你长大了吗？你在我这儿可从来没有变过。”郑灵均的双眼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人这一生得一知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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