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吃完午膳,他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差不多了,于是便搁下筷子,道:“先这样吧,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便是了。”
刘尚德与皇帝说了许多话,也是感觉心下略定,这就告退下去了。
周春海见状,悄悄的朝后使了个眼色,这便有小太监上去把御案上吃剩的饭菜都端下去。而周春海本人则垂首躬身的立在原地,等着皇帝吩咐。
皇帝蹙了蹙眉,不耐的摆摆手。周春海会意,轻手轻脚的领着人下去了,御书房里只剩了皇帝一人。
皇帝独自伏案批阅奏折,直到眼前一小摞的折子差不多都批完了,他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唤了一声:“周春海。”
周春海上前来:“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一时沉吟,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见窗外晚霞如火。过了片刻,他才道:“摆驾凤来殿。”
周春海恭敬的垂头:“是。”
然而,等皇帝到凤来殿的时候却只见着清墨领着人上前迎驾。皇帝扫了一眼左右没见着沈采采便问了一句:“皇后呢?”
清墨不敢抬头,只小心的禀道:“陛下容禀,娘娘午睡未起,奴婢不敢轻扰。故而只得先领人接驾。”
按理,皇帝驾到皇后是该起身亲迎的,不过清墨也知道皇帝爱重皇后,想必是不会计较这些虚礼的。若是自己不知轻重的把皇后叫了起来,说不得还要得皇帝责骂。
果然,听到这个,皇帝也跟着微微颔首,语气里颇为赞同:“她到底大病初愈,今日出宫一游,确是该累了,不必吵她。”
想了想,他抬手挥退了自己身后跟着的太监与宫人,使清墨等人止步:“你们也不必跟着了,省得吵醒皇后,朕自进去便是了。”
周春海与清墨皆是躬身应是。
皇帝没再理会这些人,径自抬步入了内殿,果真见着侧卧在绣榻上浅眠的沈采采。
她披着一头如云的乌发,身上则盖了一层薄毯,微微蜷缩着身子,看睡姿似乎乖得很,可那脚却正好把毯子蹬开一角,不经意间露出褪了鞋袜的玉足。脚趾白皙圆润,指甲粉嫩如珠贝,看着就像是琢过的冻玉,又仿佛是馋人的奶豆腐,又白又软,恨不得叫人抓起来,咬上一口才好。
皇帝眸光微暗,上前几步,替她拉了拉毯子,恰好盖住了那露在外头的玉足。
此时,他正站在榻上,终于可以好整以暇的垂头去看榻上海棠春睡的美人:大约是看书的时候睡着的,她右手还抓着书页,柔嫩白皙的面颊正好压在书脊上,落下浅浅的一道红痕。
她睡得极香,呼吸绵长,乌鸦鸦的长睫软软搭在玉雪般的肌肤上,就像是柔软轻盈的蝶翼,雪颊生红晕,饱满的红唇微微张着。
皇帝见着她这模样,不由扬了扬唇,低声自语道:“这都能睡着,可真是.....”
他一时间想起了不少少年时的往事,语声未尽,心下却是极软,这便抬起手,轻手轻脚的把那压在沈采采脸颊边的书卷给拿了起来,索性便坐在榻边一边翻书,一边等着美人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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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采确是能睡,等她醒来的时候,殿上已然掌灯,手臂粗的烛台上明火晃动,将人影拉得长长的。
重重的纱帷后,紫铜香炉里的熏香好似无声无息的水流,在空气中涓涓流动着,干燥又温暖。
沈采采才醒来,尚有几分睡意,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则掩在唇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她才注意到正坐在绣榻边上的皇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问道:“陛下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