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保叫了一边儿站着的小丫鬟翠儿:“你去房里通禀一声,说我回来了,有事儿要回二爷。”
翠儿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就跑回来道:“二爷叫你进里面回话去。”
庆保直进到后院正房去,恰好碰上芸惜与清欢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屋子里走出来,避到厢房去了。庆保进了屋,见二爷一脸酒气的歪在炕上,身上的石青色长袍穿的松松垮垮,手边一副骨牌东倒西歪的随意散落在身前,一副醉卧温柔乡,乐不思蜀的模样。于是忍着笑道:“小的给二爷道喜了!”
周又槿也笑道:“你这猴儿!道什么喜!现在长了胆子了,敢来打趣你爷了!”
庆保道:“小的可是真心给爷道喜来的!二爷在这边儿二美同房,享着齐人之福。咱们府里那边,二奶奶也正为二爷挑着美人儿,准备给二爷纳偏房呢!爷您不知道,二奶奶这回也算是下了血本了,竟然为了二爷说动了甜井胡同薛家的亲戚,要把薛大爷的亲表妹说给二爷做妾室呢!”
周又槿“嗤”了一声道:“你这又是在那里听了些胡言乱语回来,根本不可能的事儿!薛家什么人家,他家的表亲能给人做妾?就算薛家愿意,你那二奶奶也不能同意呀!”
庆保道:“二爷这次还真没说对,二奶奶这次还真是同意了。我今天在于赫荣家拿银子时正好听到这个消息,是于万成传回来的,他和他女人现管着二奶奶房中采买的活儿,说的话有准谱,这事儿真的是千真万确。听说是今儿个晌午,薛家派了个妈妈来跟二奶奶提的这位林姑娘,说是薛大爷的亲表妹,薛太太的亲侄女。也是读书人家出身,父亲还中过举人,不过前几年刚过世了。林姑娘现在住在薛府里,在薛太太跟前养活。二奶奶已经答应下来了,明天就派人到薛府里去相看,叫于万成家的也跟着去呢!”庆保一口气把话说完,喘了口气儿,看了周又槿一眼又道:“上次我就跟二爷说过,二奶奶托了薛大奶奶,要给二爷找个薛家的亲戚做偏房,二爷还不信呢!如今怎么样呢!不能不信了吧!看来这次二奶奶还真是动了真格儿的了!”
周又槿听了他这一大套的话,一时倒沉默了,手指在炕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过了一会儿才皱着眉道:“若这事儿要真是真的,那倒奇怪了。那些士林官宦之家,一向眼高于顶的,别说我们家这样的外戚,就是寻常寒门读书的学子都不见得看的上眼的,好端端的把个举人的女儿给我做妾?说不通啊!是不是这个姑娘有什么隐疾啊!”
庆保道:“不至于吧,对了,那姑娘是庶出。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周又槿却道:“庶出也不至于呀!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咱们不知道的。”
庆保奇怪道:“我听二爷这意思,怎么好像不太高兴似的,这么好的事儿二爷倒怀疑这怀疑那的。难道二爷不愿意娶个读书人家的姑娘做偏房?”
周又槿冷笑道:“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姑娘到底有什么问题也不知道!再说,不过是娶个妾罢了,出身清白就好了,何必要什么高门贵第呢!她这样的出身,真做了妾也是贵妾,宅门里面的事儿,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她要是进了府,再生了儿子,朱氏那里还能安生么,还不得整天与她斗法,咱们这府里以后恐怕再难有太平日子过了!”
庆保听了竟觉得他这番话十分的有理,说道:“还是二爷比我们这些粗人想得深看得远,要是我就想不到这些!”又笑道:“二爷心里到底属意什么样的姑娘,也跟我提上一句,我回头也往府里边儿放个风过去,也免得二奶奶那边找人的方向不对,再南辕北辙了!”
周又槿哼了一声道:“咱们那位二奶奶什么时候在乎过我怎么想?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