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叹了口头道:“要说乔家也算是够倒霉的!本来乔教头好端端的在咱们家做着教头、拿着俸银,一家子又都住在府里面,不用在外面另去花钱赁房子,日子一直过的挺好。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玉贞她大哥乔玉虎前二年喝醉了酒爬树,掉下来摔断了脊梁骨,他们家四处寻医问药的,不知花了多少钱去治,也没给治好,成了个瘫子!为了给他治病,卖了老家的田产不说,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他们家人口又多,下面好几个孩子要吃要喝,这日子自然就难过了!之前,玉贞她娘还托了老伯爷那边的陆妈妈,找于婶子商量,让把玉贞和她妹妹玉芬弄进府来当差,这样既能给家里挣些月钱,又能减轻些吃用的负担。可于婶子说,若是入府当差,便要入了奴籍,写了卖身纸,乔教头身上有武举的功名,他的女儿入奴籍不合规矩。这事儿也就没成。”
二奶奶道:“于赫荣家的做的对。乔家再穷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让他家的女儿入府做丫鬟实在是不妥。不过,如果是让乔玉贞入府里来做妾,也还是可以的。”
银翘道:“我也想着她是个好人选。一来,乔玉贞岁数小,人也老实本分,奶奶不用担心她在二爷面前挑妻窝夫的生事情。二来,乔家又没钱,又没什么势力,她进了府,除了依附着奶奶,也没有其它可倚仗的,就算是她生了儿子,没有外家可依靠,也是不怕的。三来,她是正经武举人家的女儿,身家清白,出身不低,奶奶选她给二爷做妾,既全了二爷的面子,又可以赚个贤惠名声,还叫别人挑不出毛病来。可不是三全其美么!”
二奶奶深觉她的话有理,正要说话时,大丫鬟灵芝走了进来,对二奶奶道:“奶奶,庆保回府里来了,刚才在帐房里坐着玩儿呢。奶奶不是说有话要问他么?奴婢已经打发了人去传他进来了。”
二奶奶听了冷笑两声:“好!好!庆保这小子精的似猴儿,自从二爷不回府里来了,他也乐得在外面躲清静,府里这边儿连个卯都不点了!今儿个到要好好问着他,看他这几日是上哪里玩儿去了!”
正说着话呢,庆保已经到了,灵芝忙叫门外的小丫头去传他进来。庆保进了门儿,先给二奶请了安,然后规规矩矩的在里间门旁垂手站了。
二奶奶手里拿着茶杯,低头吹着杯里的茶叶沫子,并不拿眼睛看他,旁边银翘和灵芝两边侍候着,也全当没他这个人。庆保知道二奶奶这是因为这几日二爷都没回来,自己又跟着二爷在外面,没回府来请安问好、传递消息,所以心里有气,故意要发落他。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垂着眼皮一声不吭的装老实。如此僵了一会儿,倒是二奶奶先沉不住气了,故意对一旁的灵芝道:“怎么庆保还不进来,如今跟着他二爷,长了本事了,我叫他也敢不来了!要不就是太久没进里面来,连咱们这儿的院门都找不着了?”灵芝忍着笑道:“奶奶,庆保已经来了。”庆保也忙再跪下行了个礼道:“庆保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万福。”
二奶奶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这里有什么福呢!你只跟着你那二爷才有福呢!不但有福,还有银子呢!”
庆保不敢接话,只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儿。
二奶奶本来也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见他不说话,便又说道:“我问你,休沐这几日二爷是在哪里住的?”
庆保道:“在南市后三条的花枝胡同。”
二奶奶道:“是去年他包的那个叫什么芸的姐儿那里?”庆保忙应是。
二奶奶又问:“我听说二爷让你从帐房支了二百两银子走?做什么用了?”
庆保听她只提先前那二百两银子的事,没问起后来那一千两银票的事,便知道于赫荣并没有出卖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陪笑道:“那笔钱二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