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保正想着心事,突听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正是于赫荣家的带着个姑娘从内院里出来。
于赫荣家的指着他笑道:“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才听见?你这半日又去哪里浪去了?怎么也不见个人影?也不怕二奶奶找你?”
庆保道:“婶子可别冤枉人!我除了家去吃了趟饭,一直老老实实在府里,刚还在何贵那里说话呢。婶子这是从哪里过来?”
于赫荣家的笑道:“我们刚从二奶奶那里回来。”说着往身旁那个姑娘处一努嘴:“二奶奶叫我带乔大姑娘过去见一见。”
庆保此时才认出来,站在她身旁的那个姑娘是乔玉贞。自从去年他们家从府后院搬到了扁豆胡同去住,就有日子没见过乔玉贞了,此时见她比以前又长得高了些、瘦了些,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儿,细眉凤眼,唇上略施了些胭脂。身上松松穿了件簇新的银红色团花褙子,梳着小巧巧一个圆髻,插着如意金钗,打扮得十分体面。只是这一身儿衣服虽然颜色娇艳,却衬着乔玉贞的脸色憔悴暗黄,很不好看。不但脸色不好,她的神色也似乎恹恹地不太高兴,一直耷拉着眼皮低头站着,听到于赫荣家的提到了自己,就又把头垂得更低了。庆保心里奇怪她是怎么了,难道刚才见二奶奶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儿了?又或者二奶奶对她不满意?可是看于赫荣家的一脸兴奋得意,倒不象是在二奶奶那里受了冷遇的样子。不过,此时庆保另有心事,没心情管乔玉贞为什么不高兴,三人又略寒暄了两句,就各自散去了。
于赫荣家的陪着乔玉贞往后院乔家去,刚进了后院,隔着老远就瞧见玉贞她娘急火火的从家里迎了出来,直走到于赫荣家的面前,陪着笑问道:“她婶子,怎么样?二奶奶还满意么?”
于赫荣家的得意道:“自然是满意的。我早说了,二奶奶最是和气直爽的人,她肯叫玉贞去见见,这事就已经先成了一半了,何况咱们玉贞这么乖巧漂亮,谁见了能不喜欢呢!二奶奶还赏了一只碧犀簪子并一个荷包给玉贞呢。”
“阿弥陀佛!”玉贞她娘忙念了声佛,“这真是佛祖保佑了!我这一颗心啊,从你们一出门就开始悬着了,就怕这孩子到了那里,出个什么岔子,惹了二奶奶不高兴,把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给弄黄了!”
乔玉贞本来一直低着头闭着嘴,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这个时候突然屈膝给于赫荣家的行了个礼,说了一句“婶子,我先回屋去了。”也不看她娘一眼,调头就往屋里走。
她娘忙要拉住她:“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也不好好谢谢你于婶子!为了你的事这样跑前跑后的!”见没拉住她,又道:“你先别进去呢!我还有话没问完你呢!”玉贞却是理也不理,直接进了她自己住的小屋里去了。
于赫荣家的到也没怪她失礼,只对玉贞娘道:“姑娘这是害臊了。你别跟院子里问她,这里人来人往的,她怎么好意思说!有什么话一会儿你去屋里问她吧!”
玉贞娘又要拉于赫荣家的进屋喝杯茶去,也被她推辞了:“不去了,府里还一堆的事儿等着我呢!”她又嘱咐玉贞娘:“你回去给孩子弄点好吃的东西补一补吧,这孩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