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山道:“庆爷先坐着,我进里面去支会大哥一声。”
庆保忙让何玉山自便。待何玉山走了,庆保喝着茶在堂屋中随意看看,见这堂屋宽敞开阔,居中摆一个八仙书案,两边各一溜椅子,收拾的颇干净整洁。庆保正看墙上挂的一副不知谁作的旧画,突听外面一阵脚步声,向堂屋走来。他本以为是何玉山回来了,抬头一看却不是,而是一个穿褐色短打的壮实汉子走了进来,身上还扛着一个装得鼓囊囊的灰色麻布口袋。
那扛麻袋的汉子看见庆保也是一楞,先是张口问道:“你是谁?”不等庆保回答,又自言自语道:“这个何三哥,叫他在这里等我的,怎么又出去了?还把个生人一个人留在这里!”他说着话,顺手就把身上扛的麻袋卸了下来,放在地上。
庆保听了他的话忙道:“何爷到后面去找唐大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他说话时随意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鼓囊囊的麻袋,却突然发现那个麻袋在地上自己动了起来。他立时意识到,那麻袋里肯定是装着活物。低头细看,只见那麻袋里的东西在地上一拱一拱的来回翻动,看那样子分明装的是个人。袋子里的人挣扎的厉害,要不是麻袋口处扎着绳子,那人估计非从袋子里爬出来不可。庆保吓了一跳,心想怎么把个人装麻袋里了?那汉子却浑不在意,照着那麻袋踢了一脚,喝道:“老实点,别乱动!”
就在这时,何玉山回来了。他先对庆保道:“庆爷,让您久等,大哥要我带你过去找他。”又调头对那汉子道:“贺老七,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这半天!”
那贺老七指着地上的麻袋道:“这可不赖我!这小子鬼得很,为抓他费了老鼻子的事了!本来我是给他打晕了带过来的,没想到他路上就醒过来了,一直挣扎,我都差点扛不住他!”
何玉山道:“别说废话了,把麻袋也扛上,咱们一起去后面见大哥去!”
何玉山当先带路,庆保和贺老七跟着他往后院去。庆保总觉得贺老七那个麻袋渗得慌,狠不得离他远点儿,可是偏偏贺老七还挨他挨得很近,他都能听到麻袋里,传出来“呜噜”、“呜噜”的声音,应该是麻袋里的人被堵着嘴还在不停的叫唤,把庆保听的忍不住想哆嗦。
等他们转进了后院,就见后院建了一圈两层高的回字形走马转楼,不象住人的屋子,倒象牙行里放货的库房。
庆保跟着何玉山,顺着楼梯直上到二楼去。一直走到底,才见一个小门,进了屋去,里面是一间大屋子,屋里没有窗户,正对着门放着一张大方木桌,上面点着一盏油灯。三人进了屋,何玉山把门关了,屋子立时暗了下来,只有桌上那盏油灯放出黄色的灯光来,还有一股熏人的血腥气在屋里弥漫着。
庆保借着灯光,见屋里除了一张桌子,还散放着几把椅子,正中央摆着一张锈迹般般,象是个铁床似的东西,地上放着火盆、碳盆,还有两个装满了水的水桶,一个水桶里还泡着带着血迹的皮鞭子。庆保吓得双腿颤抖,几乎要瘫倒,何玉山与贺老七却似乎司空见惯一般,很是随意。何玉山搬了把椅子让庆保坐下,说了句“大哥可能去洗手了,马上就会过来。”庆保早吓到双腿发软站不住,战战兢兢的扶着椅背,直接半躺半坐在椅子。
何玉山又指挥着贺老七把麻袋放在地上,两人解开麻袋口,把里面的人放了出来。庆保见那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清瘦少年,双手双脚都用绳绑着,嘴也用布堵着,此时虽被放了出来,但是已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有一处伤口,鲜血流的半边脸都是。何玉山一指墙壁,对贺老七道:“先把他关笼子里。”
贺老七伸手抓了那少年的衣服,把他拽起来,直拖到靠墙的地方去。庆保此时才发现,贴着墙面那里有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