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来先给二奶奶请了安,二奶奶命人搬了小杌子给她们坐了,又叫灵芝站门边守着,以防有人偷听了她们说话。这才正色对三人道:“叫你们过来,是有个事情跟你们说。今儿在这屋里的人都是我的陪房,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我跟你们说的事,你们烂在肚子里,出了这个门再不许对别人说,知道么!”三人见她难得这样郑重其事,知道必是有重要的事交待,都唬得站起来道:“二奶奶只管放心,奴婢们必不敢对外说去。”
二奶奶见她们都答应的正经,这才叫她们重又坐了,然后把金瓶落胎而死的事情真相都告诉了她们。众人听了都吓了一跳,纷纷说道真没想到竟是大奶奶陈氏设的毒计。二奶奶道:“如今二爷虽拿住了吴升两口子,算是有了人证。奈何这种事情光有人证也难说得清,而且陈氏寡嫂的身份摆在这里呢,又碍着瑞哥儿,二爷和我想要明着用这事儿来治她,也没那么容易。一个弄不好,到时候反让人说我们是买通家奴、欺凌孤寡,大家的名声都完了。因此金瓶这件事,明面里也就只能这样过去不再提了,不过暗地里咱们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儿,以后凡是西院的人和事都要盯得紧些,处处小心、时时谨慎,绝不能让人再钻了空子去。”屋中的几个人听了忙都齐声应是。
二奶奶又道:“陈氏那边的事且先放着,早晚有收拾她的一天。倒是咱们府里面那些背主的刁奴却都该好好收拾收拾了!这些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在我眼皮子底下害我的人,当我是死人么!若是没有这些为虎作伥的黑心贼,陈氏就是心里再想害人,也伸不了那么长的手。吴升两口子在二爷手里,柳三娘跑了,二爷也已经安排了人去寻,但是他们两家还有不少家人亲戚在咱们府上,谁知金瓶的事他们有没有出力帮手?或是已经投靠了陈氏?所以照二爷和我的意思,这一次就把这些人一并全打发了出去才干净,免得留了后患,再给陈氏那边添臂膀!”
朱善家的并不在府里当差,听了这些话也不急着表态,倒是李文长家的平日里就一直帮着二奶奶管着事的,对府里的这些人也都算了解,因此对二奶奶道:“奶奶,这吴家和柳家在府里可有不少人呢!算上姻亲也有十几口子,一下子打发了这么多的人,总要有个理由才是。奶奶既然说金瓶的事不能明说,那就得另找个名目,否则怕有人不服,若是闹腾了起来,不说这些奴才有问题,到说是咱们府里主子苛待下人了!”二奶奶道:“这个二爷和我也商量过了,这次就先从柳家下手,再来就是吴家。名目嘛,现成就有一个!那个柳三娘不是逃了么,就以捉逃奴的名义最好了。今儿你们几个就带了人去抄了她的家,就说她是偷了府里的东西逃的,务必在她家抄出些钱物来,再以此为理由把她那些亲戚家也一并都抄了,大家一锅端!”
李文长家的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记得柳三娘的姐姐柳大娘是在正院那边管浣洗衣服的,她闺女腊梅也是在老伯爷屋里服侍的,咱们在她家里搜出东西来,就说是她们两家合起伙来偷的正院那边的,只这一项就够把她们连锅端了的!”
于万成家的摇头道:“若要说是正院的东西,必得正院那边先报个失才成!要不光有财物怎么认定是贼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