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而起：“不可能啊！瑞哥儿一直在我身边长大的，之前我从未听说过他有这个病啊！”

    唐毅道：“这件事是何家弟妹亲眼所见的。”他转身叫了何玉山家的上前来，对她道：“弟妹，你把当时你看到的情形跟大人说说吧。”

    何玉山家的忙应了是，又转头对周又槿道：“前儿大哥叫我去西山别院探探大奶奶那边的路数儿。我因搭了府里的马车，一路便和同车的卢妈妈说些闲话，着实奉承了她几句。后来马车到了别院，我便顺水推舟的请她带我进别院里面去给大奶奶请个安。她见我不是在府里做事的人，因此也没太多防备，就领了我进去见了大奶奶。我请了安出来后，谎称要去普救寺烧香，出了府门又趁着没别人看见，转回头来，又翻墙进了别院。我按着才刚卢妈妈带我走过的路径重又找回到大奶奶的住处，趁人不备悄悄躲藏在大奶奶屋后面的夹墙窗下，以便能偷听到她们主仆在屋里面说的话。开始她们一直说些家务闲话，后来突然有个小丫鬟急慌慌的跑了进来道：‘不好了，瑞哥儿又抽了！’大奶奶听了忙带着屋里一干人都跑了出去。我就趁这个空当进了屋，纵身跃到房梁架上躲着。不一会儿，就见大奶奶指挥着几个丫鬟婆子，抬着一个孩子进屋放在床上。我从梁上往下看，只见那孩子双眼紧闭，手脚蜷缩着，嘴角还有不少白沫子，象极了刚抽过羊角疯的样子。大奶奶当时叫丫鬟从柜子里面一个药盒里拿出一颗丸药来，捏开那孩子的嘴喂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孩子才重新清醒睁开眼睛，哼出声来，大奶奶叫着他的名字问他话，他整个人还有些呆愣愣的，也不回答，好象是还没缓过劲儿来。我听大奶奶问那丫鬟：‘怎么瑞哥儿好端端的又抽上了？’丫鬟说：‘才刚跟着黄师傅在房里学写字，写了几个字师傅都说笔锋不对，让他重写，他气了，把笔一扔就跑出屋来，刚跑到院子里就突然倒在地上抽起来了！’大奶奶听了便生气道：‘不是跟师傅说过了要多哄着他些么！他这病最不能生气了！字写得不好，慢慢写就是了，又不指望他考状元去，何必为这个批评他？’后来又听卢妈妈在一旁劝她道：‘要不还是回城里给瑞哥儿找个正经大夫再看看吧，总这么犯病也不是个事儿！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个好大夫，那药丸子不对症，吃多了也不好！’大奶奶听了叹气说：‘难道我不知道么！只是最近时气不好，他这病闹得厉害，一两天就要抽上一次！这个时候回府里去，万一发病时让旁人看见了，就什么都完了！还是再多待一段时日，等他和缓些了再回去。’后来瑞哥儿缓过劲儿来，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家围着他说话，他也有问有答的，我看他那样子，不犯毛病时，倒似乎和正常八九岁的小孩子也没什么大区别。过一会儿外面摆了饭，大家都出去吃饭，我趁着无人在屋，从梁上翻下来，在柜子里找出了瑞哥儿刚刚吃的药丸来，偷偷拿了两颗藏在身上带了回来。”她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个纸包交给周又槿道：“这就是瑞哥儿当时吃的药丸，回来后我去找杏林堂的大夫瞧过了，说是镇定的药，治羊角疯虽不完全对症，却可以稳定病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