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又如何了呢?教她的女夫子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其实不尽然,在韩国公府都不会适用。更何况其它?至少她的母亲就从没有教她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或许在她小的时候还困惑过,随着她长成如今这副模样。她也不得不慨叹,“娘真是聪慧的女人。”她的母亲在后宅立命,好好的活着,护着自己成了如今的模样,她确然是很佩服。她的母亲教会她的是为人之道处事之道。这些东西其实会永远扎根的。在她的生命里终会有一天开成一朵花。
她的夫子教的是自己的三观。但是她往往会想,“夫子亦不是这样的人啊。”那个时候她极快的扫过女夫子白胖的脸,最后把目光停在她的母亲叫人送给夫子的一对金镶翡翠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困惑不安。在韩若英小的时候她向往成为她娘一样的女人。或许比她的娘亲还做得更好。可是人和人哪里有一样的呢?
她亦清楚的记得她端坐在椅子上问,“娘,今早上我看见了早前王掌柜呈上来那对水头很好的镯子带在夫子的腕上嘞。”韩若英带着莫名的情绪。小小的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卷自己的头发玩。但很明显的是她的小脸皱成了包子褶。唉那实在是丑得很。
她很迷惑的望着自己的母亲继续说,“为什么会这样了?娘?”然后她蹬蹬的爬下椅子跑到韩陈氏的腿边说,“娘,娘……”一直唤个不停。
美艳妇人拿开脸上的团扇,红唇一掀,“英英,你学的礼仪永远不能丢。因为今天你冒失了,所以得抄上一大篇的《史记》。”柔和的声音。
“娘。”
“没用。”
“娘我为什么要抄《史记》?”
“因为字很难啊。”身边的侍奉的丫鬟抿嘴偷笑。韩若英觉得脸稍稍有些热诺诺道,“娘……”于是韩陈氏瞥了周围的的丫鬟、婆子,再闭上眼睛搭上团扇淡然的说,“出去吧。”
只稍上了些岁数的韩陈氏的贴身婆子才能答一声“是。”其他的通通低着头往后退去。但是韩若英依旧不死心的问,“娘亲为什么把镯子给夫子了?”
“为了让她多照看些你罢了,原先也没想着让你学些对后宅无用的事。”韩陈氏竟稍稍叹了口气,眉眼出现了少见的惆怅,“转眼你也是这么大了。”
她稍稍的叹了口气,“唉。不晓得你这糟心的性子是像学会的?”似嗔似怒倒一种不一样的风情,“这长不大的小丫头以后可得怎么办了?”
每每韩若英想到,“不同于其他妇人,她的娘亲从未想嫁到韩国公府。尤其是用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来。她只想——活下去。尤其是她进了韩国公府。”
她的父亲假若真的不能忘怀韩若莞那个早死的娘,为何娶了后宅那一屋子的女人?她们只一生只能在里面浮浮沉沉,漂泊难依。那些女人岂不是可怨可悲可恨可惨了?大概她的母亲想要活下来是极好的吧?穷极一生也摆不脱命运,因为这皆是定数。
随遇而安未必不好,可总会不甘心。于是韩若英的母亲要让她的英英不要继承自己的这种命运。那时候输了的话,韩陈氏会认……输……未必不好。
韩若英从不会唤自己的娘亲为姨娘。她只唤过,“母亲。”她唯一恨的是,韩若莞的娘才是父亲的妻子。
穷尽韩若英这一世,她也要赢过庶女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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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禾木讷的望着无色。像个呆子似的。
她很是想说些什么话。
但是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会用上一种做作的腔调,或者是悲切的语,或者是沉痛的——如果——她开口说话。她会感到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