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簿:赤金盘螭杯顾客:周国平
“艾组长,这是最后四份档案了,我们先回去了,你加油!”
“诶?张辰你个小兔崽子去哪啊?”艾朗抓住他的斜挎包,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组长我真得先走了,迟到了可是死罪,回头请你吃饭啊!”张辰放下脖子上的胳膊,头也不回的溜了。
艾朗自己在档案局办公室里加班,整理五年前刑侦组搬家落下汇总的几箱档案,都是些不重要的档案,大部分都是些失手打死小三,捉奸在床跳楼摔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份一份整理打表。居然还有一份缉毒档案,这种缉毒的档案怎么会被拖得这么久?艾朗疑惑地拆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一大叠a4纸。
2013年,刑警队破获一重大贩毒案,缉捕了贩毒团伙,其中一名被通缉的毒贩在逃亡途中被警方击毙,在其随身遗物中发现一枚黄金杯,在移交刑侦组时文物居然不知所踪,附带一张照片。一条龙从杯底缠绕到杯口的金色杯子,就像一个小白酒杯那么大,躺在血泊里,有点渗人,说不出的感觉。
看到这张照片,艾朗脑子里嗡的一下,他曾经无数次在p博物馆里看见过这个杯子,赤金盘螭杯。甚至还进行过临摹,他还和副馆长一起讨论它的精细,赞叹它的设计。那么这个杯子是怎么回事,丢失?是博物馆拿走了杯子?不对,如果是博物馆,那就是偷,偷盗文物?不能吧……艾朗在心里犯着嘀咕。
可是,我在六年前就见过这个杯子,那么,这个档案里的呢?那个沾满了血的黄金杯。心里不踏实,就一定要去问一问。艾朗觉得只有去问问才能安心,开车去博物馆的路上,艾朗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一次次出现那张照片,枪声,凝固的血。
到达博物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9点多了,博物馆还没有开展,艾朗几乎是冲进了博物馆。跟门口相熟的保安大爷打了找招呼,就上楼去了行政层,坐在馆长的办公室里,艾朗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馆长和艾朗亦师亦友,也算忘年之交,周国平既是档案局文物科的科长,也是p博物馆的馆长。艾朗在p市上学时常来博物馆进行临摹,可以说这个赤金盘螭杯就是周国平教艾朗临摹的第一个文物,也是进行临摹最多的文物。
艾朗还及得五年前他来到p市上学,就像周子期那样一身稚气,总是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还是听室友说p大的学生有进p博物馆实习的机会,就报了名。面试那天早早的去了博物馆,跟周围的人一打听,人家都是p大考古系历史系的,只有他自己专业不对口。艾朗觉得自己估计是没戏了,但地铁也挺贵的,留下来看看热闹,参观一下到也挺好。跟着一大群专业人士溜达了大半圈,艾朗一大半都没听懂,索性坐下休息。正前面就是赤金盘螭杯,博物馆淡黄色的暖灯,显得赤金盘螭杯金光四溢,杯上一条肆意张扬的龙禁锢着耀眼的华贵。
艾朗不禁念出介绍卡上的名字:“赤金盘螭杯,螭?”
“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九子螭吻,又名鸱尾。”
艾朗回头,一位穿着考究的老者,盯着展柜里的杯子,仿佛要把玻璃都忘穿了,眼里是四溢的金光与闪映的暖黄。硬朗的老人,像艾朗微微点头示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螭是龙形的吞脊兽,口阔噪粗,平生好吞,殿脊两端的卷尾龙头是其遗像。《太平御览》有记述:”唐会要目,汉相梁殿灾后,越巫言,‘海中有鱼虬,尾似鸱,激浪即降雨’遂作其像于尾,以厌火祥。“其中所说的”巫“是方士之流,”鱼虬“则是螭吻的前身。螭吻属水性,用它作镇邪之物以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