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男生挺胸收腹，两个女生笑一笑。”照相馆里，摄影师指挥着。

    “师傅，挺了胸就收不了腹了。”楚云帆做了个鬼脸。

    “这位同志说话挺逗。”摄影师笑开满脸褶子，“挺胸收腹，抖擞精神，迈向社会主义新时代！”

    听到这句口号，顿时，大家都习惯性地挺直身子抬起头，摆好姿势。

    “咔擦！”影像定格。

    “师傅，什么时候可以拿照片？”楚云帆趴到柜台上问。

    “大概要一个礼拜左右。”

    “淑英，我们走。”楚云帆问罢，笑嘻嘻地招呼后面的几个人。

    “慕容，我们要不去江城公园去逛逛？”楚云帆推开影楼的门，一边回头问道。

    “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点事。”慕容志识趣地告别。

    另一个女生见状也借故走了。

    阳光很好，栖在陈淑英的发辫上，一跃一跃的。江城公园里人并不多，鸟雀悠闲地在不远处落下，啄几下又歪着小脑袋瞅瞅楚云帆和陈淑英。

    他们俩一左一右并排走在公园里的小径上，时不时地轻轻碰触着肩膀。

    “我们要抓革命、促生产。”

    “斗私批修。”

    “要团结不要分裂。”

    “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两人言语铿锵地背了几条毛主席语录，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阳光下的江城公园。

    陈淑英默默地玩着辫梢，不说话。

    “淑英，我送你一份礼物。”楚云帆侧过身对着陈淑英，一边从挎包袋里取出一本崭新的《毛主席语录》和一枚金光闪闪的毛主席像章。

    陈淑英欣喜地捧起《毛主席语录》，又拿起毛主席像章细细端详，眉眼间有几分羞涩。在七十年代，男青年送你这两样东西，就暗示着他喜欢你。因为这两样东西在当时可是十分珍贵的礼物。

    “淑英，你高中毕业后打算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我家庭成分不好。”陈淑英说着，委屈地低下头。

    “你那么聪明又能干，成绩又好，去工厂上班一定没问题。”

    楚云帆总是有着一股乐观而向上的精神。

    “招工？我想都不敢想。你倒是可以，你家又红又专。”陈淑英瞥了一眼楚云帆挺拔的鼻梁和神采飞扬的眼睛。

    “你不上班也行，我可以——帮助你一起进步。”楚云帆本来想说“养你”，话到嘴边变了。在那个年代，话可不能乱说。

    陈淑英微微红了脸，她能听懂这话里的意思。

    “新生活一定会很美好的。”楚云帆满腹憧憬。

    “我可能还是要接受贫下中农改造，响应号召上山下乡。”陈淑英叹了口气。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一起学习进步！”

    陈淑英笑笑没说话，在她的心里始终有着淡淡的忧郁，她和眼前这个男孩尽管相互倾慕，却似乎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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