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璃城。

    墨府。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床上一个七岁的女孩用手帕捂着嘴，断断续续地咳着，纯白的手帕上尽是血。

    这女孩便是墨府的二小姐了，传闻她出身那日天降异象，有人曾看见一道彩光落入墨府。而且，那时分明已经是深秋时节了，洛璃城内所有的莲池里枯萎了的荷花，却又忽然绽放开来。于是，墨老爷子为她娶名染清。

    本以为天降异象，又是彩光，又是花开的，应该很吉祥。然而，墨染清却自小体弱多病，药物从来没有停过，寻医问药多年，墨府用尽上好药材，山珍补品，也没能把她身体调养好。尤其是近月来，病得特别厉害，墨府请了许多大夫，也没治好。

    “二小姐，喝点药吧。”丫鬟们见她咳得利害，急忙盛了药端到床前。

    墨染清接过药，一饮而尽。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与药物为伴，再苦的药都能一饮而尽。

    墨染清喝过药，刚躺下，却听得丫鬟来报：“颜小姐来了。”

    与此同时，一位衣着华丽，与墨染清年纪相仿的女孩跟在来报的丫鬟身后走了进来。这是隔壁颜府的千金，自幼与墨染清玩得要好，情同姐妹。

    “染清，有没有好些？”颜色奇顺着墨染清的床边坐下，关心地问道。

    墨染清也坐了起来，却是打了个手势，屏退了左右的丫鬟，在颜色奇一片不解中，低声道：“我这病恐怕好不了了。”

    “怎么会呢？别说傻话。”颜色奇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会好的。”

    “我这身体我自己清楚。”墨染清说道，“可是色奇，我不甘心啊。我不想在这躺一辈子。我想离开墨府。”

    “离开？染清，你疯了吗？”颜色奇吃惊道。

    “我没疯，色奇，你知道的，我向往的一直都是江湖。”墨染清把目光放向了天边说道，“而且，我这病可能真的好不了了，待在这里，也只是拖累墨府。”

    “可是染清，离开，你又能去哪？你这身体……”

    “色奇，你先听我说。正是因为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间，所以我不想给我的人生留下遗憾，我想在有生之年做点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便是死在江湖那也是好的，至少跟在这里躺一辈子比起来好很多。”墨染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天华山上有一精通医术和剑法的位剑侠，我想去天华山拜师，若是幸运的话，也许我这病还有的治。”

    “……那墨伯伯他们知道吗？”

    “没有。咳咳……他们不会同意的。”

    “那你就不要想这许多了。染清，你好好待在家里不好吗？何必非要去外面自讨苦吃。若是那天华山上真的有精通医术和剑法的什么剑侠，那要墨伯伯派人去请他来就好了。”

    “你不懂的，拜师要有诚意。何况，既然担得起‘剑侠’二字，多半是清高孤傲之人，又怎是轻易请得动的。”墨染清说道，“反正天华山，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今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跟你告个别，色奇，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替我保密。”

    “……唉，染清你总是这样固执。”颜色奇见墨染清心意已决，只得答应了，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自己这位亲如姐妹的好友真的能够顺利到达天华山，找到那传说中的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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