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看着方丈略带忧愁的脸，说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他命中有一场浩劫么？我不过是不喜你这番做派罢了。为了报恩，将人圈在身边，逆天改命，这是大逆不道之举。凡人啊，轮回几世，即便魂魄还是那个魂魄，但人早已不是那个人。你一个修佛道的人，这些浅显的道理还不明白吗？”

    方丈被白虹说的有些发愣，许久也没有反应，一双本应古水无波的眸子，却波澜起伏，藏着许多情感，神色莫测变幻，显然是触动极深，

    “白姑娘不也经常替人改命么，老衲只做过这一次，却被白姑娘揪住了话头，好一番训斥。”大约是觉得脸上挂不住，方丈转移了话题，没有继续谈论那个小沙弥的事情，反而指责了白虹一句不是。

    “我跟你能一样么？我修的可不是轮回六道，我可是不受天地约束的。我为人改命，别人又说不得我，管不得我。你可就不同了，逆天改命，不仅不能成仙成佛，怕还是要进畜生道里的，白白修了这么多年，全都喂了狗。”白虹听见方丈的话，不满意的哼了一句，然后一针见血的点出了他二人的区别。虽说他们二人相斗这么多年，可白虹是真的不希望她这位老友因为这一点事情就废了千年修为，最终堕入畜生道。

    “无妨的，我修行这么多年，又不是为了成佛，不过为了报恩二字罢了。恩情回报到了，就足矣了。”方丈释然的笑笑，显然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成佛成仙也好、堕入畜生道也好，又有何妨？他修行了这么久，看透世态炎凉，越发觉得做个人并没有什么好的，反而不如一朵花、一株草、一只蝴蝶来的欢快。

    白虹看着方丈释然的笑容，不禁愣了愣，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叹。其实她一直觉得他二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包括漫长而无趣的生命，通天的法力，相似的经历，还有他们的一生都同样为了某个人而活着，为了某种目的而眷恋着人世。

    他为的是报答那个人的恩情，坚守着那个人留给自己的任务。而她呢？

    白虹又是一叹，又想起了那人的身影、模样、话语。已经有许久没有相见了，白虹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那人的音容相貌，可其实不然，当你思念一个人入骨时，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他的，甚至每每提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仿佛就在昨日，而那人，也从未离开。

    “你若不是为了李家小儿守着九窍玲珑心，我想你我二人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是知己。”白红收敛了戾气，缓下声音说道。声音温柔，细若春风拂面，让人舒服。

    “可我若不为了报恩，你我又如何相识，何谈知己？”方丈笑了笑，说道。

    这话说的让人无法反驳，也是，若不是他为了李家小儿守着九窍玲珑心，他二人也无法相识，即便相识，他不为一人而活，他俩也不会成为知己。所以说世间缘法，深奥不可言说。

    “你我二人也别说什么了，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将九窍玲珑心给我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李家小儿不讲信用，我容忍了这么久，你若再不交给我，可就休怪我白虹不给你面子了。”白虹收敛了感情，起身拂了拂衣袖，伸出细白的手，讨要。神色凶狠，一扫刚才笑意盈盈的模样，显然是动了真怒，不打算善了。

    “你可是成心挑的今天的日子来的？趁着入冬，银杏的法力锐减，还落了雪，更缩小了守护的范围。”方丈看见白虹变了脸色，也收起了和蔼的模样，一脸严肃，严阵以待。

    如此这时，才算是二人动了真格，要开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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