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头七那天晚上,赵长青在学校掳走了那个男孩,将他绑在了儿子坟头一夜。
男孩吓坏了,他喊破了喉咙,吓破了胆子,一夜过去,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疯了。
赵长青是自己去公安局自首的。案子很快就判了下来,他虽然配合态度良好,但遇上了严打期,对方家族又小有权势,不肯善罢甘休,赵长青被入了重刑。
“你不用再来看我了。”这是赵长青对乔秀兰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往后,尽管乔秀兰经常往监狱跑,赵长青却一次都没肯见她。
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乔秀兰都在想,是不是她错得太厉害了。她早就看出来,赵长青那么处处维护他,帮助她,是对她有意思的。她却因为过去的伤痛,不敢冒然接受。
如果她早一些释怀过去,如果她早一点接受了男人,是不是眼下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呢?
然而没有如果,赵长青在刑满释放后,就消失在了浩渺人海。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乔秀兰黑暗人生中最后一点温暖光芒,最终还是寂灭了。
他赵长青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带孩子的老光棍!
满是嫉妒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传来,恨不能在赵长青的脸上身上钉出几个窟窿。
他脸上发烫,嗓子眼像堵了团棉花似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终于,赵长青从惊诧害臊中回过了神,垂着眼睛指了个方向:“在那里——”
可是他指完了方向,面前的人影却没有动。
赵长青心中纳闷,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赵长青就挪不开眼了。只见乔秀兰爱笑的杏眼里蓄满了泪水,眼神满是悲怆,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
“哎,你怎么哭了?”赵长青手足无措,掏遍了全身也没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来。
“小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粗犷浑厚的男声由远及近。
那是乔秀兰的大哥乔建军赶来了。
乔秀兰太过惹眼,一出现就让许多男青年看直了眼睛。乔建军发现了自家妹子,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就赶了过来。这一过来,乔建军居然发现自家妹子哭了,可不是怒火中烧!
“赵长青,你对我妹子干啥了!”乔建军怒目圆瞪,上去就要揪赵长青的胸脯。
“哎,大哥我没事!”乔秀兰连忙阻拦,“就是眼睛里进东西了!”
田里别的不多,泥土石子那遍地都是。
乔建军听了还真相信了,警告意味地瞪了赵长青一眼,拉着乔秀兰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叮嘱:“你不在家好好歇着,出来瞎跑什么?”
乔秀兰打出生就没见过亲爹,长兄又大他十好几岁,从小就像父亲一样看顾着她。
乔秀兰抹干净了眼泪,笑道:“我已经好了,就想过来看看三嫂。”
兄妹二人说着话,就到了乔家人分到的那几亩田地。
一时间她大嫂、二哥、三哥三嫂都跑上来关心她。
乔秀兰一眼就看到了肚子滚圆的三嫂刘巧娟,上前抢了她手里的镰刀说:“三嫂月份这么大了,今天日头又特别毒,先回去歇着吧。”
刘巧娟是个不到三十、脸盘子圆圆的小妇人,平时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听了这话就赶紧说:“小妹说什么胡话呢?这日头多毒啊,晒久了都要脱层皮,你小女孩儿脸皮嫩,快回家歇着去。”
于卫红摘下头上的草帽往乔秀兰头上一罩,赶蚊子似的摆手:“回去回去,小孩子家家别捣乱。”
没错,十七岁的乔秀兰在全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