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点易派中百丈宽的院子里摆了上百桌酒席。程潇虽年纪不大,但作为霜落堂唯一的访客,被安排在主桌左手边的那张桌,程隍则不然,他不过是个随从,只能坐在最末一桌,这一桌多是些小门小派的低等弟子,上至四五十岁,下至七八岁皆有之。程隍抓过眼前的酒壶灌了一大口,不由得赞叹,素闻煜良山中酒之盛名,这味道果真不凡,想着,又连喝了两大口。
酒席正盛之时,山门外传来了激烈的争执声。
“庄季翔,你个乌龟王八蛋,快给老子滚出来!”洪亮的声音一路传至酒席,可见来人内力深厚。
席间众人纷纷放下酒杯,庄靖眉头一皱,一双凌厉的眼扫向身侧的幺子庄季翔,后者心虚的低下头。
见势不对,庄靖长子——现任掌门——庄伯翔忙召过不远处的弟子,“你去看看,什么人在山门捣乱。”
“是,师父。”弟子领命前去,谁知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山门处传来弟子痛苦的叫声。
“你个小王八羔子,也敢拦老子的路!”
须臾,就见一个西域打扮的中年人拎着一个软趴趴的小弟子走进院来,那小弟子被丢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一看就是全身筋骨已断。
庄伯翔忙起身绕过桌子快走上前,一面吩咐人将那小弟子抬下去,一面不满的问道:“今日乃是家父七十大寿之日,不知我点易派有何得罪之处,阁下要下此毒手?”
那中年人一脸络腮胡子,身上的衣服红红绿绿,手腕脚腕处挂着叮叮当当的铃佩,背上还背着包袱,旁边别着一把大刀。只见他立起眉毛咆哮道:“让庄季翔那个王八蛋滚出来,老子要他的命!”
程隍瞄了眼,庄季翔正猫着腰意图从席间偷偷溜掉,好巧不巧,这一幕正好被中年人看到,他大吼一声抽出背后钢刀,飞身而起就要劈去。
初时庄伯翔见只有他一人,只觉此人大胆,并未将来人放在眼里,如今见来人竟当着他的面要劈他兄弟,而且众多门派无数双眼正盯着看,庄伯翔觉得好似被当众打脸,脚下一蹬也跟着飞扑而起,双腿在空中连蹬数下,直逼对方命门。
那中年人好似背后长了眼,连头都没回,挥手就是一记刀劈,庄伯翔侧身一闪,再补一脚,却不料中年人手腕一转,刀锋横切而来,巨大的冲力让庄伯翔仓皇落地,噔噔噔连退好几步。那中年人依旧未回首,脚下腾然而起,一个翻身拦住了庄季翔的去路。
庄季翔见一堵大山拦在眼前,那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在身前,嘴一瘪,四十好几的人扑通一声跪在对方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秦壮士,饶命啊!”他边哭边磕头,不多时头上就磕出了血印。
“四弟,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庄仲翔几步上前提起庄季翔的后衣领,硬是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这么多客人看着,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二哥,你要救我,他,他是来杀我的!”
庄靖闻言脸色大变,他拂开衣衫起身离席,信步来到中年人面前,“不知我这孽子何事惹恼阁下,竟让阁下在老夫寿宴之上大打出手?可否请阁下看在点易派和老夫的面子上,借一步讲话?”
“你的面子?”中年人嗤笑道:“你的面子值几个钱,能抵得过我义弟全家性命吗?”
庄靖隐隐发怒,“阁下切莫妄言,我这幺子虽然平日里游手好闲,但绝不是滥杀无辜之辈,阁下肆意抹黑,究竟是何居心?”
中年人狠狠的将刀扎在土里,冷笑道:“你们中原武林自诩正派,可做的都是肮脏事。他庄季翔这个王八羔子两年前伙同火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