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宜的话超乎了陈浩云的想象,他从没想过自己和宫玉居然是兄弟,那个仅有数面之缘的先帝居然是他的生父,手中的酒壶摔落在地,可他完全没注意到。“所以姨丈也是知道的,他一心要我入朝堂,就是为了让我和那人见面?”
“应该是这样,陈继之这个人古板的很,纵然他认为皇帝无情,可还是觉得你该认祖归宗。”
“那姨娘呢?她也知道这些?”
“不。”宣宜摇头,“她一直以为你是严震的孩子,这件事除了陈继之就只有我知道。”
陈浩云举起左手扶着额,痛苦的闭上了眼。
片刻后,心火烦躁的宣宜想要再饮一口,却发现自己手中的酒壶早就报废了,于是伸手去探陈浩云的酒壶,“浩云,你手上那是?”余光瞄见陈浩云手腕上的亮光,宣宜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腕,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这是……是……霜落堂的……”他张口结舌的抬起头盯着陈浩云。
“是啊。”陈浩云看向那只银镯,“副堂主的信物,我现在是霜落堂的副堂主。”
“什么副堂主的信物!”宣宜猛的拍着腿大笑起来,“这分明就是程嘉宁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定情信物!”见陈浩云一脸愕然,宣宜立刻热心的解释道:“她阿爹临死前给她留下这个银镯,说是将来给她夫婿的。啧啧,将来你娶了程嘉宁,那程嘉宁不就得叫我一声舅舅了,还有程潇,就得叫我舅姥爷了!哈哈,哈哈!”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宣宜心情大好。
“怎么可能?”他知道程嘉宁喜欢他,可婚事不是儿戏,她为何要将这镯子给了他。
“我就说嘛,从不求人的程嘉宁居然跑来找我帮忙,我问她帮谁的时候,她死活不肯说!”
“所以这次舅舅不是碰巧赶上的?”
“浩云啊!”宣宜拍着他的肩膀,“程嘉宁对你绝对是真心,她这个人有多要面子你应该知道吧,居然肯拉下脸来求我出手相助。她呢,嘴巴毒是毒了点,但倘若她真心对一个人好,必定是付出十二分的心思。再说,霜落堂根本就没有什么副堂主,分明就是她为了留住你编的借口。我看你的武功路数和霜落堂如出一辙,连独门武功都练了,看来,你是跑不掉了!”
为了他,程嘉宁不但动用了霜落堂的力量,更是亲自去求人,这一刻,一股暖意流过陈浩云心田。他下意识的伸出右手,用力握住了银镯。
隔天,尹浩文如约遣人接了卢渊和玉堂春入朝堂面圣,经过一夜调理,卢渊虽不能达到字字珠玑的效果,但已能流利的说出短句。九年前卢家发生的一切终于坦然于天下人面前。念及当年卢渊的才华,皇上本有意将卢渊留在朝中,奈何卢渊只愿同玉堂春畅游天下,吟诗听词。朝堂之上,尹浩文提及点易派的鼎力相助,更是道明庄敬宇对玲珑公主的爱恋,言明自己与公主只是碍于严震的威逼,才迫不得已结为名义夫妻,如今严震已死,他不愿再耽误公主的大好年华,请皇上准许公主另行婚配,下嫁庄敬宇。
朝臣大多表示赞同,说庄敬宇文武双全,与玲珑公主乃是天造的一对,此次更是功不可没,公主嫁给他也不算委屈。宫阳河讷讷的看着满堂朝臣,忽然生出悲情来,他总是隐隐觉得,这朝堂依旧没有他的位置,尽管他是个帝王。
最终,宫阳河下旨,赏卢渊金银千两,珠宝无数。玲珑公主原婚事作废,另行婚配与点易派掌门庄敬宇。
当晚尹浩文在家中设宴,宴请庄敬宇与陈浩云一行。玲珑尚不知自己将要改嫁一事,仍恭恭敬敬的操持起宴席一事。唯有庄敬宇,总是不由自主的偷瞄着玲珑。
酒宴过后,宣宜和陈浩云回了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