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6岁住进这个叫离梦的院子里后就再也没踏出过一步,衣食住行所需物品都有专门的管事送来,而我需要做的便是好好练功。
师傅看重我练武进展,我便一直勤奋练习不敢耽误丝毫,我之所以这么努力,只是害怕让他失望后,他便不会再来看我了。
但是,自从摩罗诀练到第六式时,便不再需要师傅指导了,而是必须心无杂念地自己悟出来,就这样能见到师傅的机会也来越少了,一周见一次便算是好的,平时大多是一个月或半年才能见到一次。
可我有时候实在是想师傅想得慌了,便会在门口徘徊着,好几次都想要打开那扇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只是每次手一碰到门,便会想起师傅说得话,“泫儿,记住千万不能踏出这个院门一步,一旦你走出去后,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也会变得一无所有。”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会这般严肃地告诫我,其实我可以变得一无所有,唯有师傅,是我在这世上无法割舍的唯一。所以,即使我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要死,即使孤单到身边只有簇锦一人能陪我说说话,即使我很想见到师傅,但我也会乖乖地待在院子里不出去。
来到练武的庭院里,师傅坐在亭子里,簇锦很有眼力见的给师傅泡了管事特意送过来的我最爱的云雾茶。
此茶一遇开水,便会在茶杯里升起云雾,而水至杯中七分而终,云雾便会渐渐散开来,但依旧看不清杯底的茶叶,只能模糊的感觉茶叶像是在水里游动着,有趣极了。当然茶水也比一般的茶叶少了些涩味,反而多了一些植物的清甜。
师傅淡淡地扫一眼茶杯,又看向我一副巴巴着求赞扬的神情后,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但依旧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茶杯轻吹一口气,然后浅浅地啜饮了一小口。
看见他轻微地点点头,我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而后又有一丝甜滋滋的感觉。
庭院清风吹过,带来一丝不知名的野花香气,我心中一动,便拿起剑来,从亭子里跳到院落中间的空地上,舞了一段我自创的剑术来。
旁边的树叶随风起舞,纷纷盘旋而落,而随着我舞动的身姿,衣袂随风而动,会为舞这剑术的人带来一丝美感。
这剑术没什么实用性,更多的是用来观赏的,启发我的还是我托管事带来的山下的一些杂书看到的。
当我舞完的时候,正准备转身看向亭子里的师傅时,结果只见一道白影闪到我身边,剑气袭来,我心下大惊,条件反射挥剑自卫。
在短暂的几个来回后,我便被师傅打到在地,手里的剑也被震落在旁边,师傅好看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地低头看着狼狈地躺在地上的我,说:“我原以为你素日顽皮些,却还不至于荒唐,今日所见却是失望至极,你怎可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事情上面?之前觉得你还小,不想让你过早的了解这个世上的残酷,现在却实在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反而害了你。”
这是师傅第一次对我发脾气,容颜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但我却无心欣赏,早已吓得待在原地不得动弹,簇锦站在旁边几次想要上前扶我,却被师傅的眼神给镇住了。
师傅说完后,提起剑来重复舞了一下我刚才的那段剑术,一套动作下来虽有些小改动,却依然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这一挥一落一转身间,又比我舞得多了一些霸气和犀利。
师傅像是天生的习武之人,经过他改动一番后,这套剑术由花架子变成了一套绵里藏针的实用性剑术,他的身姿动作无一不让我想到杂书里的一段话:“翩若惊鸿,婉若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