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推门而入,为沉睡着的少女重新诊了脉,长舒一口气,道:“姑娘脉象虽弱却平稳,只要不突发恶疾,暂且不会有事。”
殷人离眼底现出一丝微光,低声道:“外间如何?”
郎中心里一松,心道:祖宗你终于知道问一问世事了。
他忙忙回道:“已过了十日,城门还查的极严。番邦势力在霍阳关不知渗透了多深,才能趋使的守备为其奔波。”
殷人离点了点头,道:“他们只知番邦使臣被人刺伤,只怕还不知使臣已被我们趁乱替换。否则城里定会越加乱起来。”
郎中一点头,规劝道:“如今姑娘性命无大碍,只求大人速速离开,等进入中原地带,我们再为姑娘细细养伤不迟。”
殷人离回头看了看静躺的芸娘,忖了忖,道:“今日午时,趁人多出城。”
郎中忙道:“这回出来,王家三少爷的名头还未用,公子可借用一回。”
殷人离道:“便依你言。等出了城,你我分开而行,伺机而动。如若在青桐府等不到,我们便在汇江府里等。你去将姑娘所需药物替我备好。”
柳郎中忙忙领命,出了房里。
午间时分,小院门前停了一辆桐油马车。
殷人离已换上一身崭新的月白袍,抱着换了一身娇艳女装的芸娘进了车厢。
郎中装扮成年已五旬的车夫,拉长声唤了句:“走咯……”挥动着马鞭,将马车平稳的赶离了小径,进入了大路。
恰逢民间赶集,街巷上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车夫也不急着前行,偶尔还停下马车,去买上一个铜锅并一袋白米塞进了车辕处。
一路经过繁华,渐渐到了人少处。
再往前行了一刻钟,便到了城门。
附近乡下的农户,有早早将果子蔬菜卖完的,或是早早买了农具、谷种等物的,都在排队等着出城。
城门守卫因着一连劳累了十余日,虽动作已有些懈怠,脾气反而大了不止一番。
但凡有农人接受检查的动作慢上一些,或是为自己分辨一分,便要受到守卫的呵斥和鞭打。
因着这一拖拉,等马车到了城门时,已到了晌午时分。
再过几刻钟,日头便要西落。
马车停到了几名守卫面前,守卫横着眼,懒洋洋问道:“哪一家的?因何事出城?可去远路?”
船夫双眉一横,睨着来人,冷冷道:“我家三公子,你等吃了豹子胆,也敢拦路?”
那守卫立时怒瞪了眼珠子:“凭你是哪家,便是天王老子,也得下马接受检查。”
话毕,一招手,周边立刻围上一圈守卫。
车夫着急阻拦,当先那守卫已快手一掀帘子,但见惊魂一瞥间,少女如玉裸背极快的被软被遮掩,倜傥公子将害羞少女拥在怀里,另一只手一摸,已捞了蟒鞭在手,唰的一声抽将下来,为首的守卫脸上已现了鞭痕。
公子慢慢坐起了身子,软被一滑,半裸胸膛现在人前,同那被半边软被掩盖了身子的少女凑成一堆,活脱脱一副白日宣银的戏码。
他眼风一扫,纨绔之相尽显,提了半边嘴角,似笑非笑道:“衙门里每年要收家父上万两的孝敬银子,如今尔等竟敢管在本公子头上。是哪个不长眼色的,报上名来,改日本公子也好去问一问守备大人,那些银子若是用着不爽利,我王家断了便是。”
众守卫倒吸一口凉气,未曾想竟然惹上了王家老三这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