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虞说的话语轻轻柔柔的,透漏着说不尽的乖巧懂事,他肉乎乎的小手还努力的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后背。
一位还年幼的天才灵君,面对神界的废物,还依然尽己所能的担忧着,安抚着……而自己呢?
此时,眼泪忽的涌上了眼眶,但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也哭不出声。令虞……
我该怎么以一个罪人的身份与你说清,你因为我的缘故,自此之后,伶仃孤苦,三界之内,六道之中,令你再无亲血相伴啊……
“神君您……好些了么?”令虞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双手却不敢停下来,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元启的脊背,并悄悄的向元启的体内注入几分真气,希望她的情绪能够得到平复。
因为……这真是自他接触元启以来,情绪波动最为紧凑的时期了。
令虞水灵灵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抹不符合其年龄的凝重之意。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元启入睡后,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康和神君的声音……好似平日里与自己说笑的语气,但又透露出十分虚弱的气息,他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这位神界的新帝,因为治愈一脉,是注定要为帝君一脉献出生命的……之后便再没了声音,心脏于是也随声音的消失而开始剧烈的疼痛,就仿佛被数万条寄居在穿心草上的守护灵蛇用毒牙贯穿了心脏一样。
不过好在,毕竟有治愈血脉的维持,所以心脏处传来的痛感,持续时间不长,片刻后就消散了。他原本以为,这大概是自家那有些不着调的神君的一次过分的玩笑,但看元启神君昨晚一直捂着胸口的痛苦样子,令虞突然感觉,这事情,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神界的魔气已经除尽了。四处的仙娥来来回回在元凝神殿外汇聚又散开。一时间,仿佛有了些许朝圣殿外的繁荣忙碌景象。
元启知道,这是常治神君的所谓的安排。
但是,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考虑,常治神君执意完成父神心愿,助理自己登临帝位一事的用意。
她现如今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令虞,有关康和神君的事,并且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好这个年幼的灵君。但是什么时候告诉他呢……总之现在不行,他还太小,又如何能承受失去血脉神裔的痛楚呢?
那如今只好拼尽全力的保护他了……元启又不由得开始思考魔气的来源,面下忽的一凌。
于是元启稍稍松开的环抱着令虞的手臂,努力的面对令虞投来的担忧眼光:“我已经好些了,令虞……你不必担心我的。”
“呼……”令虞长舒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天真俏丽的模样,但手底下输送的真气却一刻也不敢减少,“神君真是吓死令虞了,不过……现在可以和令虞说说神君您为何如此了么?是……心脏处的疼痛么?”令虞的话语中满是细微的温和。
“嗯。”于是令虞便开始了回忆,可身体却也随着回忆的深入而越发的颤抖起来,好在此时被令虞舒缓的的真气所平复。“的确是来自心脏处的疼痛……很疼。疼到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地步了。”元启向令虞投向愧疚的目光,思考着如何才能向令虞坦白这一切。
然而,就在元启思考之间,昨晚的不速之客,又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元凝殿外。
他们此时正穿过前殿的云深回廊。
走在最前面的常治神君手持一本翎羽样的信件,在主殿的门前停住了脚步。这正是元启与令虞所在之处。
他挥了挥衣袖,只叫几名手持物什的仙娥留下,其余的数众,便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