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里的百姓们更喜欢私下里称呼这里为霍城,在这座饱经战乱的城市,他们一次次亲眼目睹那个被尊为军神的男人将凶恶的蛮族人驱逐出境。
在这里,霍启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是他们的神。
而因为距离京城过于遥远,在霍启被斩首的两个月之后,一张告示才万分低调的贴在了告示栏中。
他们敬仰的神,因为叛国罪,被杀了……
在这个消息在全城蔓延开来的时候,最先引起骚乱的反而不是驻扎在城中的霍家军。
那些从战场上侥幸留了条命的退伍老兵和在蛮族的烧杀抢掠下被救的百姓先闹了起来。
也不知是哪家先开始在家门口挂了白色的纸灯笼,没多久之后,偌大的平城中放眼望去一片惨白,整个城池仿佛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有种难言的压抑和暗潮涌动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嘚嘚的驶进了平城。
要说这马车唯一的怪异之处,是居然没有赶车的人,那马就像有灵性一般,十分平稳的跑进了城门。
【被宿主霸道压制,强迫它负责和马沟通驾车的系统表示疲惫到不想说话!】
在紧闭的车帘后,阮芜正靠着马车,懒洋洋的打着盹。
有人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衣袖。
阮芜睁开眼,看向霍子容。
托赵大头的福,霍子容把大部分仇恨点都聚在了他身上,阮芜和霍子容的关系在赶路的这一个多月来倒是缓和了许多。
霍子容有些受不了边境的天气,此时正冷得小身板团成一团哆嗦着,“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就快到了。”
阮芜单身了太久,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对熊孩子生出太多的同情心,她冲着霍子容啧啧两声,看着已经裹成球状的霍子容嘿嘿一笑表示嘲讽。
霍子容又被阮芜气到了,气鼓鼓的把头扭向一边,不愿再和阮芜说话。
俩人闹别扭的时候,拉车的马停了下来,嘶鸣了一声。
阮芜掀开帘子看了看,才发现他们的马车正停在路边,原来已经到了。
“这位大娘。”阮芜叫住一个正往城里走的老妇人,笑眯眯的打探道,“您知道霍家军的军营怎么走吗?”
“嘘!!!”
不过是寻常一句问话,哪知那老妇人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跳起来想堵阮芜的嘴,不断对着阮芜摆手道,“不能说不能说!”
那老妇人紧张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门守卫,才凑到阮芜面前,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到一般,“你是外城来拜祭霍将军的吧?现在这些官府的走狗查的严,不让胡乱祭拜!军营外藏了好多官府的眼线,一旦被发现靠近军营就要被抓起来!说是什么……霍将军的同伙,会被砍头的!”
那老妇人说着自己生了气,“夭寿哦!这些个官府简直太缺德了!霍将军那样的好人怎么会叛国,要不是他,我老婆子只怕早就被那群蛮人给杀了!”
“大娘。”阮芜阻止了老妇人喋喋不休的追忆,用同样的低声说道,“我和霍将军有旧,您就同我说说军营怎么走吧。您放心,我就去军营远远的看一眼,不会被抓起来的。”
问清楚路线之后,阮芜正重新躺回马车中,转头就对上了霍子容期待的小眼神。
“你要带我去霍家军的军营?!”
阮芜没有回答他,而是掀开帘子对着热情的大娘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说道,“听到你爹在这里有多受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