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阮芜打断了赵青,“赵将军应该知道现如今这十万将士的处境吧?”
想起军营外的那些探子,赵青黑着脸点了点头。
“我敢说若是今晚我们娘俩一旦在这军营住下,只怕明日,朝廷就会找个借口把咱们一锅端了。”
“他敢!”赵青捶了一下桌子,“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他们凭什么动我们?!”
阮芜幽幽叹息一声,“夫君何其无辜,不过一句功高盖主罢了。”
赵青想到霍启,眼眶又红了,“真想反了他娘的!”
“赵将军。”阮芜柔声劝到,“你要记得,你不是为了皇上在守城,你是为了平城的百姓,为了天启所有的百姓在守城。”
“有些委屈,总要有人来承受的。”
良久之后,赵青颓然的叹息一声,似乎将阮芜的劝告听进去了,“那夫人和小公子你们要怎么办?不然我在平城给你们找间宅院你们先住下?”
“不必了。”阮芜轻笑一声,“赵将军要守住这里,非但不能对我们孤儿寡母表示亲近,反而要做一回小人了,只是不知赵将军愿不愿意?”
赵青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阮芜的眼神有些颤动,“您是说……”
阮芜轻笑着说出对自己冷酷的话,“打我一顿,把我和阿容赶出平城。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从此赵将军在众人心中会成为一个阴险叛主的小人了。”
尤其是在平城这样把霍启当成神一样敬仰的地方,赵青要承受的压力更加难以想象。
“使不得!夫人您如此娇弱……”
“赵将军!一切都是为了天启。”
最后所有人还是被阮芜说服了。
阮芜就在军营外,被所有人看着生生承受了十杖。
军杖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笑了,可围观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霍子容死死的攥着阮芜的手,怎么拉也来不开,哭得几乎说不出话。
十杖打完之后,霍子容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不再是一望见底的纯净,像是蒙了一层雾布。
而就在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的时候,阮芜却趴在椅子上一边挨打一边和系统聊天。
【系统有些为阮芜着急,“宿主,就算我为你屏蔽了痛觉,但你也表现得痛苦一些啊,你怎么能笑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笑得越释然,霍子容和霍家军们就脑补的越厉害,越能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十军杖草草落下草草结束,阮芜被士兵抬着送上马车,被赵青带着人呼呼喝喝的赶出了平城。
平城外的官道上,霍子容眼泪汪汪的坐在阮芜身边,小声哽咽着问道,“母亲,你疼不疼?”
阮芜诧异的看了霍子容一眼,“呦,你终于又肯叫我母亲了?!”
霍子容被阮芜噎了一下,微红着脸不想理她。
阮芜厚了脸皮乐呵的笑了笑,竟觉得被称作母亲的感觉也不太糟。
过了一会,霍子容又凑了过来,找着和阮芜说话,“母亲,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哪里啊……”阮芜眯着眼睛看着霍子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听说夹在天启国和蛮族之间的,还有个中立的国家,叫什么来着?”
“大燕?”
“嗯,我们去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