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屋中立即有人发问:“老大,你将这老妇杀了有何用?”
那老大从怀里掏出干净布巾,将刀上血拭干净,一面回答:“你没看这老妇要入暗阁?说不准她是去通知谁的,若教皇帝跑了,回去怎么和大长公主交代?”
又有一人问:“老大怎么知道皇帝没死?这么高摔下来,不死也该摔傻了。”
老大把沾了血的布巾狠狠甩到问话者的脸上,怒道:“大长公主猜没死,那就是没死,你废什么话,专心干事就行!”
问话者将沾血布巾从脸上扯下,以滑稽的带血面孔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老大说得对。不以赚钱为目的的杀手都是耍流氓。”
“老子本来就是流氓!”
风裳回来时,天边已露了鱼肚白,她又去其他地方找了一番,这才回的村庄。
回到院落,并不见有渔娘早起捡药,更莫说凤承天会候在门口等着她了。
她有些失落,颓丧地朝屋里走去,却瞥到了药屋的烛火还亮着。
这老渔娘不会捡了一晚的药草吧?
还真是兢兢业业。
渔娘虽有时爱整她,甚至放老鼠咬她,但因着凤承天的缘故,对她其实也还是不错。
风裳朝药屋蹦着走去,一面大喊:“渔娘,我来帮你捡药!”
话语结束,她也蹦到了屋中,屋里一望无人,只有一个药筐摆在屋子中央,药筐下,染了一摊血。
再顺着血去看,便看到一只布满皱纹的手,而顺着手再看,渔娘躺于血泊中,闭着眼,了无知觉。
风裳大恸之下立即过去抱起老渔娘,干净的衣衫上顷刻便染了血,她想着去唤醒渔娘,却见渔娘心口一个大洞,俨然无了回天之力。
“是她,定是她带来了那群恶徒!是她将我们桃村害了!”
“我们桃村平安避世百年不曾遇难,怎你来了便遭此横祸,你那夫君在那里,他是否杀了渔娘后便不敢面对众人,抛下你逃了?!”
风裳抱着渔娘,去看药屋门口忽然涌进的数个村民。
这一看,她心中只更惊异涩然。
控诉她的村民们也并不好过,他们多人身上挂了伤,不是胳膊处缠着破布以止血,便是脸上乌青,而更惨者,腹部破了个窟窿,只不过靠着一口气强撑着,死已是不久矣。
来此药屋的人几乎没几个完好的。
有的妇人抱着自家受伤的夫婿,一面哭一面哀叹:“我便说老渔娘在恶徒来后怎不去村中报信,没想到她竟已遭此横祸。”
老渔娘虽已死,胸口的血却还在不停地流出,染到风裳衣衫上、双手上,使她看起来越发像一个犯罪恶徒。
她将渔娘轻轻放至地上,起身想要解释,却已有一胳膊受了刀伤的男人朝她腹部狠狠一踹,指着她便骂:“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引入崖外生人来坏我桃村,今日我等绝不轻饶你,势必要为死去的村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