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果真没让你去看过他?可你每次是个什么结果?你有哪次能醒着回来!”
风裳偏过头,不去看他。
他又去强硬牵她的手:“随朕走!你便不曾想过去找找你柳镇的父母与相邻吗!”
风裳一滞,是,她竟忘了扬州战乱,她的父母与邻里都已不在。
她终于有了些生气,去问他:“你找了吗?凤承天你可是有消息了吗?”
他被她气得反是笑起来:“应风裳,你倒是终于活了。”
她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他便拉了她,回了屋,命人为她烧了热水。
她这两天一直精神恍恍惚惚,每次看完陈蛋回来不是昏迷就是发呆,身子一直都没去清洗,早已有了一股霉味。
亏了凤承天还整日与她同床共枕,守着她怕她想不开,今日他是终于嫌弃她了。
热水被抬进来,凤承天亲自将她的衣服脱去,把她抱到浴桶中,自始至终,她自己都没费什么力。
洗到一半,凤承天自己将为她擦洗身子的布巾丢了,快速迈步走出了遮挡的屏风。
风裳有些愣住,他好像生了气?
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他为什么生气?
她在浴桶里乖乖待了许久,一动不动,直到水凉了,他都没有再进来。
她身子有些寒,只能朝屏风外喊了句:“凤承天,水凉了。”
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使唤的那个人身份是皇帝。
果然,她喊完还没多久,门外就响起要热水的命令。
之后他沉默着入了屏风,挟了一丝外面秋季的凉气,风裳不禁打了个喷嚏。
就听到他急了的训斥:“水都这么凉了,你怎么不早说!”
风裳吸吸鼻子,背对着他回答:“明明是你生气,我怎么敢和你说话?你这人一生气就怪让人害怕的!”
她以为他这人报复心强,会把整半桶水都倒浴桶中来惩罚她。
结果他竟然低低回了句:“朕以后不乱发脾气。”
语气里竟然有些委屈?
她想说些什么,便又听他自己言语起来:“朕虽早丧母,在宫斗中亦经历诸多苦难,但奴才们向来也不敢违背朕,故而生气便未顾虑到你。”
风裳默了默,之后问了句:“凤承天,你也发烧了么?”
她因在苏州一战中毁了身子,进来频频受风寒,身体发热说胡话。
如今向来在她面前发号施令的凤承天如此低眉顺目的模样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他又拿起布巾去为她擦拭身子,之后将她抱起回了卧榻。
风裳有点郁闷,这是早上。
她也睡不着,便抱着凤承天问:“关于长安中与月氏联络之人,你可有些想法了?”
他抱着她,一面在她背上来回轻抚着,一面点头:“还未有思路,朝中不过三派,不可能是朕,也不可能是应惊鸿,就只可能是朕的那位皇姑,但如今只有一个疑问。”
风裳接了他的话:“他们怎么会知道了我的身份?”
凤承天点点头,又问她:“可是你身边有不忠于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