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着她。
那眼神就像在说,她若不上前将他扶着,他就算死,也倔强着不愿别人来碰。
但凤承天把她抱得死紧,她走不出去。
她好像听到应惊鸿自喉间挤出些笑来,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他。
终于,应惊鸿走到应百年身边,朝凤承天跪下,道:“微臣今日向陛下请旨,将应风裳赐婚于微臣,院外女儿红乃应家伯父为微臣与其女所制,陛下赐婚,女儿红臣自当开启献上!”
他就那样说了出来,丝毫不加遮掩地向面前帝王要人。
要那个他也同样倾心的人。
风裳的心忽然间乱了。
她又很想笑,是谁,曾经说,那坛女儿红亦可由他人取出。
他怎能这般,左右摇疑,一开始,是他不要她。
如今,却又当着另一个人的面,要将她索回。
世间丢弃了的东西,又有多少可能再找回?
院子里再是沉寂,只有常如月低低哭泣起来,隐忍的哭声让风裳听着都有些微颤。
她把凤承天推开,将应百年扶起,并道:“那女儿红爹爹留着喝罢,年月越久才越是醇香,爹爹你最爱喝酒。”
她把应百年与邱珍从地上扶起,邱珍还拼命悄声说着,陛下未给命令,怎能随意将他们带走?
她只沉默着,又回头去看应惊鸿,他依旧跪在那里。
他那样的姿态让她觉得,今日他是非要娶她不可。
若早些告诉她,该多好呢。
可现在,她喜欢另一个人了呀。
应百年扯扯她的袖子,又心疼地望了一眼应惊鸿,这才附耳到风裳耳边:“女儿,我跟你说,我看陛下挺宠你,你快去将惊鸿扶起,你看他那样子,快没了活头!”
说完,他觉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压得是正好,不高也不低,便又补充几句:“我跟你说,惊鸿自与你一起,你爹爹我心中是必认他为女婿不可了。皇帝是怎样的人?又岂是你我乡镇民可攀得起的?”
邱珍一把打到应百年头上,无奈叫了声:“你还能再大声些吗你!”
风裳回头看了眼应惊鸿,结果应百年趁势一推,就把她推到应惊鸿面前。
她无奈,只能蹲下身搀住他臂膀:“起来。”
他不起,也不去看凤承天,扭过头看着她:“你可嫁与我?”
“那日在崖底,我们”
“我忘记了,故而我便再问你一遍。”
好像一时间,所有人都把她逼到了绝境。
爹娘,应惊鸿,凤承天。
她知道凤承天此刻也在看着她,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是不是他也在等她一个回答?
她想,还不如在宫中与凤心云争斗来的酣畅淋漓些。
感情这些歪歪扭扭的事,她忽而厌了。
她抱着应惊鸿的手一垂,有些想放开的趋势,他却忽然抱起她,足尖轻点,就朝屋檐之上飞去。
越过屋檐,是他家的院。
凤承易大喝一声:“九哥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