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醒醒……”缥缈如烟的声音传进乔唯的耳朵。

    不要叫我，我要和阿浔在一起，不要他离开……乔唯挥着小手，脚尖抗拒地缩起来。

    “又作噩梦了？”那个声音再次扰乱乔唯的意识，才不是噩梦，阿浔明明就在……咦？阿浔呢？乔唯低头看向怀里，环抱着的手中空空如也，她只不过是抱紧了自己，南浔不见了？！

    “乖，不怕，醒来就好了。宝贝快起床，上学时间到啦！”乔妈妈轻拍乔唯的脸颊，疼惜地看着女儿皱在一起的眉头。这么久了，小唯还是没摆脱那件事情留下的阴影。

    乔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只打开了一条缝，刺眼的阳光就照进了她的眼睛，一圈圈的光晕扎得她眼睛疼。

    乔妈妈抬手帮她挡住阳光，拉她起床。不知梦里何种的挣扎，令原本睡得端正的乔唯斜躺在床上，被子被蹬在地板上，枕头也掉到了地上，只差一点，乔唯就要滚到床下了。

    “妈妈。”十四岁的乔唯脱离了小奶音，嗓音变得细软，刚醒来还带着些沙哑。

    “宝贝，小浔都在楼下等你呢，快点去洗漱。”乔妈妈整理好乔唯那领口大开的睡裙，笑着催促她。

    “好……”乔唯打着哈欠进了卫生间。

    乔妈妈注视着女儿的背影，怜惜地笑笑，下楼去等她。

    楼下客厅里，一道清瘦的身影引走乔妈妈的目光。十六岁的少年，如根正苗红的小白杨一般，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洛姨，小唯还没醒吗？”南浔感受到乔妈妈的目光，转身询问道。

    幼时的顽劣已不见踪影，眉目清明，鼻梁高挺，薄唇红润，肤白如瓷。最令乔妈妈喜爱的，是男孩那双“静若无人，动若赴的”的眼睛。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境界，着实让人惊讶。

    “起来了，在洗漱呢。”乔妈妈温和一笑，然后招呼南浔上餐厅吃早饭。

    南浔随她入座，举止优雅，赏心悦目。

    “她又做噩梦了吗？”南浔没动筷子，眼里是不加掩饰地担忧。

    “脸上有泪，应该吧。”乔妈妈在心里轻叹，低头喝了口粥。

    能为她做点什么，让她不再频繁做噩梦？南浔看着眼前参了枸杞的小米粥，垂着眼眸默默地想。

    拖鞋的吸拉声由远及近，乔唯独有的香气侵袭南浔的大脑，他很快回过神来，起身为乔唯拉开坐椅。乔唯趁他弯腰之际，亲吻了他的脸颊，一触即逝。

    南浔抬眼就看见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被她亲过的地方还隐隐发热，勾得他心猿意马。既然如此，“礼而不往非礼也”，南浔挨近乔唯的眼，不顾对面乔妈妈的注视，从心地亲了上去，一边一下，乔唯的两只眼睛都让南浔的唇印上，轻柔得如羽毛拂过。

    “阿浔，妈妈在看呢！”乔唯本是仗着乔妈妈在，偷偷吻他不会引来他的反扑，没想到他竟然……还亲了两下！

    “看你眼睛有些肿，我帮你消一消。”南浔坐回自己的位置，扶起调羹，一本正经地说。

    “还好吧？会不会很难看啊？”一听到眼睛，乔唯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她可不希望顶着两只肿眼睛去上学。

    “不难看，有些红而已。”南浔舀了口粥吹冷放到她嘴边，盯着她喝下去。

    “那就好。”自从四岁那年的意外事故后，乔唯的泪腺像是被打通了一样，偶尔也能流出眼泪来。不过，大多是在梦里。每当乔唯做到那个噩梦，她的眼泪就会无意识地流淌出来，每每将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

    也因此，十年来，乔唯深陷梦魇，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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