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家里虽然有变故,但因为请了人来帮忙,又有曾家兄弟送肉来,每日的货还是按时送到了明月酒楼去,这一点倒是没落下。
白婶夫妻商量妥当了,白朗却在一旁犯嘀咕,“那娘去了,我去不去?”
“你去什么?”白婶拍了白朗一把,“你好好上学去,顺道给你盛子哥向老师告个假,就说……说他生病了,歇息几日再去书塾。”
家里经济条件稍好上一些白婶就听叶茂的话将白朗也送去了书塾读书,其实这也花不了几个钱,但读书才有前途倒是真的,他们也不想儿子做一辈子庄稼汉或是猎户,那样不会有出息的。
“那不是骗老师?”白朗瘪瘪嘴,老师可不是这么教他们的。
“有时候善意的隐瞒只是为了让大家好相处,你总不会想让别的同学瞧不起你盛子哥吧?更何况这事又牵扯到你茂儿姐……总之你们小孩子不明白,长大就懂了。”白展轻叹了一声,拉过白朗还想同他讲些道理,最后发现是徒劳,这些事情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够明白呢?大人的世界太过复杂,他也不想孩子过早地沾染到了社会的阴暗和污浊。
白朗最终还是似懂非懂,但也决定照父母的话去办,他也希望叶茂姐弟能够平安归来,和他们一起过上快快乐乐的日子。
夜色中,有人比老钱更快一步潜回了山林的木屋,脱下了一身夜行服取下面巾后,夜色中露出的正是沈越那张棱角分明的冷峻容颜,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自己拿出金创药洒了上去,然后动作娴熟地包好了伤口。
突然,院子里的轻微响动让沈越提高了警觉,他轻手轻脚地掩在门后,透过缝隙看清了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拉开门道:“老钱,你回来了?”
沈越微微皱眉,老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若是他早完成了护送叶茂的任务,如今已经返回军队,怎么还会滞留在此?
那么老钱在这里,叶茂呢?
“沈大人!”老钱一喜一惊,在看到沈越赤膊上绑着的绷带时不由诧异道:“你受伤了?”
“受了点小伤,不碍事。”沈越长手一勾拿过门后的衣服披在了身上,将老钱让进屋里说话,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屋外,确定没有人跟随才将门一关。
出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是割裂撕扯的大伤一般连药都不用换,随手包扎就行,在野外沈越都是这么弄的,可今日他有些心绪不宁,趁着夜色就潜回了贺林村,这也是自叶茂出发去西洲府后他第一次再回到山上的木屋。
屋内没有点灯,有月亮的清辉洒进房中,只能模糊得看清俩人的身形样貌,此刻正对坐在桌旁。
老钱也没有嫌弃,拿起茶壶便猛灌了两杯茶水,这茶水已冷早已经不知是哪天的水了,可他沿途赶路太渴,到了白家也没记起要讨杯水喝,眼下这一股恼凉水下去,冒烟的喉咙也舒服多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越抿了抿唇,老钱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寻常,沈越不禁握紧了拳头,就怕这事和叶茂有关。
公事上他从来没怕过什么,但遇到感情沈越一下就没辙了,就算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一遇到叶茂也只能当了俘虏,而且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沈越不觉得自己没出息,他这是感情上开窍了,叶茂给他的感觉是在别人身上从没有过的,在分开的日子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牵肠挂肚思念成疾,这是一种病却不需要什么药,见到叶茂就能被治愈。
所以沈越不顾身上有伤还是赶了回来,就是为了养足精神好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