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就罗婶的好吃,”陈阿四赶忙跟上,“你要愿意走,东市的方记也不错……”
这次的“上吊”事件就算是过去了,枣县的日子又恢复平淡。那天顺人钱袋的贼在乞丐张的指认下很快落网,衙门给了乞丐张三文钱作为奖赏。乞丐张用这三文钱买了只好点的碗,继续蹲在街头要饭。
几日后的清晨,孙府所在的巷子又响起喊声:
“孙安锦——孙安锦——”
孙府的麻雀再次挣扎着上树。
“孙安锦——孙安锦——”陈阿四一边喊,一边拍门。
书房的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孙安锦。
“陈阿四,你消停点儿……”孙安锦打开院门,侧身一躲,陈阿四又摔进来。
“救人,救人呐!”还没爬起来,陈阿四已经先嚷道,“罗姐儿又上吊了!”
“又?”孙安锦终于来了几分精神,“走,看看去。”
“她要见孙先生!”陈阿四不走,望向孙汝的屋子。
“你能请得动他?”孙安锦打了个哈欠,“他自从来了枣县,一共就出过两次门:一次厨房火太大把他熏出去了,一次涉嫌蓄意在厨房纵火被衙门请出去了。”
陈阿四不吭声了,乖乖跟着孙安锦往罗记走。半路上又闲孙安锦走得慢,拽起她奔向西市。
罗记仍是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乞丐张蹲在人群外拿树枝敲他的新碗,可惜还是没人注意他。
“让开,让开!孙安锦来了!”陈阿四二话不说,拉着孙安锦挤进人群。这次没有能“疏散”人群的扒手,故而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
“罗姐儿,孙安锦来了。”陈阿四一甩胳膊,将孙安锦甩到罗氏母女面前。孙安锦又是一个踉跄,再次在心里咒了陈阿四一句。
“她来做什么?叫那没心肝儿的来!”罗姑娘狠命捂住耳朵,继续歇斯底里。
“阿四,去叫没心肝儿的来。顺便捎句话,说我从罗记回去时给他带个茶碗。”孙安锦转头吩咐陈阿四。
陈阿四撇撇嘴:“我早说叫他来!”说完,不大乐意地转身跑走了,一边跑一边喊,“没心肝的——没心肝的——”
知道陈阿四腿脚快,孙安锦定下心,等着回信儿。她早知孙汝不会过来,于是暗示他让陈阿四带点儿东西来,哪怕是一句话呢,也比自己在这里说到天黑有用。
罗姑娘埋首在罗婶怀里,抽噎个不停。
“罗姐儿,你知道我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我说给你听啊,”孙安锦等得无聊,在一旁碎碎念,“我爹他喜欢喝茶,他喝一下午的茶都不用出恭一次;他最讨厌葱,闻到葱味儿能反胃一天……”
罗姑娘听着听着,抽噎倒是逐渐平息了。一直抱着她的罗婶也松了口气。看热闹的人散了。乞丐张扔了树枝,靠着墙打起瞌睡。
“我爹炸得一手好厨房,那次啊……”
“哎!累死我了!”陈阿四终于回来,打断了孙安锦的絮絮叨叨。
“那没心肝儿的说什么?”孙安锦问。
“你怎么知道孙先生让我带了话?”陈阿四惊讶地看向孙安锦,从怀里掏出张纸来,顺手用它擦了擦头上的汗,再递给罗姑娘。罗姑娘一把夺过,展开看了后,顿时笑逐颜开。罗婶不识字,不晓得纸上写了什么,只能干着急。
于是这次的“上吊”事件平息了。孙安锦离开前,罗婶给了她一捆葱,让她拎给书生补身子。
孙安锦走到门口,见着乞丐张,笑着走了过去。
“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