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邵铭晖询问了大哥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憋了好半天的邵依婷总算是忍不住了,她知晓大伯这病不是小中风那么简单,可她也不好妄下定论,只能向父亲和大伯母提议:“要不,还是送医院吧,这么在家耗着,真要有什么深层的毛病查不到,岂不是白白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邵夫人不出声,陆曼琳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邵铭晖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自是明白女儿应该已经看出些什么来,便把邵依婷叫到门外。
“你觉得,你大伯现在这样去医院有用?”
邵依婷淡淡一笑,扶着自己的手臂不说话,只是看了看主卧的那扇门。
可当父亲的邵铭晖一直都不喜欢她人前乖巧人后乖张的性格,对她现在这个态度更是看不惯:“问你话就给我回答。”
“怎么回答?说大伯根本就不是小中风而是并发症,傅衡不过是碰巧撞在枪口上?”
她一口气说完,邵铭晖也说不出是那么来,却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道:“管自己的嘴。”
管住嘴?
在这种事上,邵依婷的嘴当然牢固,可万一时间拖太长病情被延误,这罪过谁来替邵长官来受。
为此,她不得不开口提议:“不如这样吧,今天六点前不醒来,就找车送医院。”
父亲板着脸,那表现依旧不松口,倒是把邵依婷给逼急了。
“爹,那可是条人命,就算你们有什么秘密,能比人命还要重要?”
她指指主卧的方向,语重心长的说出了憋了整整一晚上的话:“好,我不管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默契,但是爹爹,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送医院硬撑着是会要了大伯的命的,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睡到死吗?他还没到半百,都没享受过几年儿孙福,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们罔顾他的性命安危把人放家里治疗?”
邵铭晖被激得浑身一颤,双手捏成拳,压抑着怒气直勾勾盯着女儿:“就是为了他的性命才不能去!”
“可是在家睡一辈子不比丢了命还要可悲吗?”
邵依婷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对这个家族的悲悯:“邵家,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就算你们总有自我牺牲的想法,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好吗?大伯病了,他病得很严重,心脏处的伤口完全可以证明问题的存在。大伯昏过去之前,他的表现完全处于潜意识,捂着胸口昏倒和捂着头是不一样的,就算傅衡看不出,一旦他说出去了就会有多一个人知晓的风险。”
“爹,要是大伯完全醒不过来了,我们是否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去应对将来所面临的问题?拿什么去解释大伯长睡不醒的原因?”
这一点,邵铭晖没有想过,出事的时候他也慌了神。以至于到现在还耿直的认为在邵公馆里便是最为安全的。
可邵长官身上有伤,除了他的亲信和医生知晓,剩下的就是打伤他的人,一旦那人得到了消息,后果将不堪设想,邵家将会第一时间暴露在他人眼前,成为那些人的活靶子。
此刻,邵铭晖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邵依婷的话并没错,要是这么长睡不醒与死了无异,届时麻烦接踵而至,再想就医也难。
“回去照顾好他,晚饭前不醒来……”他艰难的开口道:“让副官找车送去安复兴的医院里。”
得了这句话,邵依婷适才松了口气,点头答应。
父亲正要离开,她在背后轻声问道:“爹,要是昨天我没法说服傅衡,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