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点头:“下回你们再要去大相国寺那边,定要叫上我们陪着。”
张氏立刻应道:“那是自然。”她是不敢再和吴氏两个人带着孩子出去了。说完了这事,她又看向司马光说道,“官人你与王先生倒是志趣相投,最近你一得闲就与王先生在书房读读写写的,从前没见你和谁这么亲近过。”
提到王安石,司马光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介甫学识广博,又重实干,是当世难得的大才。前些天他提议和我一起合著一书,我觉得很不错,便时常与他在书房里整理书稿。”
张氏问:“什么书?”
司马光道:“也不算什么书,就是给赴考士子们用的参考书。介甫已与方洪那边商量好了,不必我们出钱,我们只要给稿子就好,要是卖得好的话我与介甫能拿个‘版税’;便是卖得不好,只要这书能给赴考士子们一点帮助也不算浪费。”
起初司马光不太喜欢写什么《五年科举三年模拟》,王安石劝说他:“这能让赴考士子们少走弯路,把精力花在更该花的地方。”
司马光便应了下来。
这年头科举还是要求写“四六文”。所谓的四六文就是骈四俪六,全篇都是前半句四个字,后半句六个字,还得讲究韵律,死板得很!司马光觉得把太多时间花在这上面确实太浪费精力、浪费光阴。那就好好给他们指一条捷径吧!
《玩宋》/春溪笛晓
第十八章
许多年后,王雱亲自为他爹写了篇传记《我的老爹王大佬》(后来在方洪的强烈反对下改了个不怎么通俗易懂的名儿),传记开头是这样的:我的老爹王大佬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比如会带儿子去看别家小孩抢牛粪。
是这样的,王雱刚毅然踏出一脚,就看到旁边蹿出个毛猴似的小孩,咻地一下把前头那坨黑不隆冬的牛粪铲起来,塞到自己背着的粪筐里。小孩才五六岁,脸黑,身板儿也小,但动作快得叫人吃惊。
王雱还不算震惊。他曾经去过草原跟进一个工程,当时他们去当地的蒙古包做客,当地人在蒙古包外头堆了不少干牛粪,都是用来生火取暖的。干牛粪耐烧,工程队还曾经围在烧得火红的烧牛粪上面烤干粮吃。生产力发展程度越是原始的地方,牛粪的用处越多。
郑思和武兴却是真的震惊了,他们虽然只是鄞县里长大的,却也算是半个“城里人”,从小就没往田里去过,自然不晓得这牛粪大有用处。
等另一个小孩蹿出来,和那捡到牛粪的小孩大打出手,口里嚷嚷着“说了不许你过来这边捡”,郑思两人才不可思议地回过神来。
王安石上前去调解了几句,从两小孩口里得知他们小孩之间也是“划区捡粪”,各自在各自的地方捡的。最近各个乡都在忙春耕,耕牛到处借来借去的,捡到粪的机会也多了,他们每天都有任务的哩!
黑瘦小孩是张寡妇家的,一脸倔强,挡在粪筐面前一脸警惕地瞪着所有人。那比较能说会道的小孩见状也没法子,只能说:“算了算了,捡了就捡了吧,他们家也怪可怜的。”说完他一脸晦气地背着粪筐去别的地方找牛粪去了。
黑瘦小孩看了那小孩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王安石一行人,也揣起粪筐跑了。
王安石扭头看王雱:“怎么样?看看人家的小孩,得到处找牛粪呢。”
王雱麻溜地拍马屁:“多亏了我爹厉害啊!”
王安石:“……”
接下来的小半天,他们碰上了好几次骂战,大多是你的水渠挖偏了,你的田埂堆歪了这种事儿。王雱发现鄞县这边虽然水网密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