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 王安石带着三个小孩、一个少年到了大澡堂子。正是洗澡的时间点,澡堂子里热气腾腾,往上看是光头, 往下看是光溜溜的膀子。
这寺里的僧人似乎长期坚持练武, 肌肉都很壮实, 相比之下王安石脱了衣服的身板儿有些不够看。司马琰还告诉王雱, 王安石好像有轻微哮喘。
好在不算太严重,平日里注意一些不会有太大问题。
武兴自小习武,和武人厮混惯了,说话便口没遮拦, 他拉着郑思比鸟:“我们年纪一般大, 来比比看谁的鸟大。”
郑思这段时日和王安石接触多了, 对学识渊博的王安石颇为敬慕。乍一听武兴在王安石面前说这话, 郑思吓得魂都飞了, 忙问:“你别瞎闹。”
武兴很是不屑:“都是男的, 藏着捂着做什么?小也别害羞啊, 你可能晚点长。”
郑思想暴起打人。
王雱又唱着他的洗澡歌麻溜地给他爹搓澡。
沈括知道王安石是谁之后,对王安石和王雱父子俩的相处格外感兴趣, 王雱给他爹搓澡时甚至感觉沈括的视线一直没挪开。
王雱心想,沈括不会把他给他爹搓澡的事写进《梦溪笔谈》里?没事儿,沈括要是敢写他叽叽小, 他就写一本书让方洪印出来黑沈括, 一准把沈括黑得体无完肤!
一行人洗过澡后, 沈括的意图很快暴露了, 他拿着一本厚厚的小本本,巴巴地跑过来向王安石请教。这家伙显然是那种求知欲旺盛的人,问到灯油都快烧没了才肯走。
王雱早呼呼大睡了。
王安石送走好学的少年,转头见儿子四仰八叉地睡床上,睡相要多香甜有多香甜,摇了摇头,也脱了外衫睡下。
第二天一早,王雱醒来听到外面传来嘿哟嘿哟的打拳声,洗漱过后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僧人们在练拳。
僧人里头还混了个长着头发的,不是武兴又是谁?
武兴也嘿哟嘿哟地打着拳,只不过练的是他爹教他的,旁边有个僧人热心地给了他一些指导,把拳法改得更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小孩。
王雱兴致勃勃地跑过去说:“我也要学!”
僧人们知道他是知县家的小衙内,又见他年纪小小,模样儿粉嫩可爱,都逗他说:“练拳可不仅仅要练拳,还得练基本功,你肯吃苦头吗?”
王雱干脆利落地回答:“不肯!”
僧人们:“……”
王雱说:“不用真教会我的,我可不会偷学你们师门绝学,万一你们非要我出家怎么办?”他一脸忧心地说完,积极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们教我个花架子就成啦,让我每天活动活动拳脚、吓唬吓唬坏人就可以了!”
僧人们觉得这小衙内真有趣,也不介意带着他玩。
王雱如愿学了套寺里的拳法,小胳膊小腿嘿吼嘿吼地迈开,瞧着还真有点样子。
随后郑思和沈括起来了,也被王雱拉着一起来强身健体。若是武兴叫的,郑思怎么都不会答应,王雱不一样,听王雱说什么“身体是科举的本钱”,郑思马上觉得很有道理。
沈括觉得王安石学问好,而王雱却很有趣。他在心里默念着“身体是科举的本钱”这句话,感觉说得很在理。
这些话都是王安石教儿子的吗?
沈括胡思乱想着,王·教官·雱煞有介事地用他那小短腿踱步到他身边,整整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背,虎着小脸说:“不对不对,你马步姿势没站对!”
没错,他一个小豆丁不用吃苦头,沈括三人却是要练点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