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豪见面前的小妹没回答,就把她的无言当作默认。
“别担心。以后哥罩你。”陈子豪拍了拍敏娇的肩膀。
至于敏娇,她之所以无言不过是被大脑里的记忆轰炸了。
原来现在的“她”还是叫陈敏娇,十六岁,小时候性子皮摔坏了脑袋,忘了些事,这些年一直在村子里长大。这玉佩是个叫宋姨的人给的,自打“陈敏娇”有记忆来,她就跟在宋姨身边,父母不详,宋姨说他们出了远门,所以陈敏娇等着。
一等就是十六年,陈敏娇在乡村的泥地里摸爬滚打地长大,原本可以这样继续一生。只是不久前宋姨收到了香港那边亲友寄来的信,说是时机好,可来打拼。这女人老实忠厚跟着土地过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决心冒险,带着她这个拖油瓶。
只是在她来之前,这个大姨估计就在硝烟里丧了命。留下玉佩,和一声对不起。
想来也是那小姑娘也是受不了这打击,失了三魂六魄,才让她有机可乘。
都叫陈敏娇,大概也是缘吧。
陈敏娇心里涌起了悲痛和怅惘,该是遗留的情绪,竟然使得她落泪起来。明明那大姨对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
“欸,你别哭啊。”陈子豪有些手忙脚乱,他想伸手帮这阿妹抹眼泪,可一抬手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污渍。
“没事。”陈敏娇用手背去蹭,却蹭出一小花猫。
她很多年没真情实感地哭过了,她其实是个有情感认知障碍的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看见小猫受伤的同情和怜悯,在接受老师训导时的紧张和委屈,她都没有。
她笑是因为她知道此刻会笑,哭也是知道现在该哭。
很多人把这当成疾病,但陈敏娇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就像有些人生来缺少一些东西,比如肢体,比如五感,所以她缺少情绪,也算是理所应当。
她甚至把这当作是天赋或者契机,是使得她成为优秀编剧的助力。因为编剧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和神一样。创造世界,改变世界。
神是没有情绪的,情绪属于脆弱的世人。
但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了,再在山上呆一夜也不是办法。与其转头回到农村,陈敏娇更愿意去往香港,在那里,有更多机会。更何况她早些年为了写一个港片剧本在香港生活过,粤语还算是流利。
“我们走吧。”陈敏娇把玉佩放回胸前,看着陈子豪说。
她的眼像夜空的星。
就是不知道这和她的世界是不是同一个世界,那些曾经在香港的夜空上闪耀的群星,她是否有机会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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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你生气了?”陈子豪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回去也不错。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回去你就去找我的家人。”
陈敏娇回神,看着面前的黑猴,她对他其实是感激的。要不是他,可能从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秒,就熬不下去了吧。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却愿意把她认作妹妹,一直照顾着。也不愿意让她出去做工,还给她找来书打发时间。
陈子豪只当她是无父无母,全把她亲妹。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啊。
“哥。”陈敏娇看着陈子豪,她眼神执着,“我不走。等我身体好了,我就去找活。”
她这身子就是太弱,该是受了凉,或是水土不服,一到香港就发寒咳嗽。买不起药,陈敏娇全靠意志撑了几天,现在倒是好些了。得亏陈子豪的照顾。
“好。”嘴上答应着,陈子豪还是想把这妹妹送回去。去内地当个大学生多光鲜啊。在香港没个身份,书也读不得。他目光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