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未全相信,但也不妨碍他将他们告知的事基本无改地转述给花瑛知道。
“这么说,纪丞相其实早就已经对纪氏一族有了异心,也早就已经选择了我爹?
“而那个夏易世子,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正是因为这一胎是‘私生’的,且还是在我爹成婚之前就怀上了的,所以夏国三公主才会将她诞下的这一胎的女儿嫁出去,反倒留下了儿子?
“夏三公主这样做,不仅是为了避免日后在继承家业时可能会引发的血统质疑(虽是公主的亲骨肉,但‘私生女’是决没有继承权的),更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两国之间的纷争(毕竟,夏易是夏三公主在华英成亲前就怀上了的,这事一旦暴露,不仅会是两国皇族的耻辱,更会引发两国的女皇互疑对方可能对自己有不轨企图,才会不惜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来企图达到目的)?”
“我大姐是这样告诉我的。但至于是否是事实,那还有待我再去查验一番。”
花瑛没有应话,而是有些不忍地看着纪云清,问道:“你真要这样做?”
纪云清知道,花瑛许是已经想到了某些可能,而那些可能很可能会伤到他,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由自己来亲自揭穿是自己过去十分笃信的谎言,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种残忍。
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否定自己曾经坚持过的自己的所有作为的所有可能的意义、价值。
这样做下去,想不质疑自己过去笃信的自己的所谓的存在意义,都难哪!
但纪云清却一反常态地大步走到花瑛跟前,主动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坚定地告诉她:“在我选择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若有一日我必须做出选择,我会选你。”
这回,倒是轮到花瑛感到意外不已了。
就连方才见到纪云清过早回来、以及听他对她讲述的那些意外遭遇之事——这些,都没能令花瑛感到半分的意外——尽管她事先对此也是一无所知,但她却反而对纪云清回来后突然就变得对她热情直接了许多——这样的变化,感到意外不已。
但意外之余,花瑛并没有半分感动,反而对纪云清生起了久违的疑心来了。——记得上一次对他如此疑心重重,都已是六年前初遇他登门拜访之时的事了。
花瑛冷冷地将手从纪云清的手中抽出,异常冷静地质问他道:“既然你可以连你的母亲、你的亲姐都不信,你又凭什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其实也是与我爹串通一气的?”
对于花瑛这令人失望的反应,纪云清因为早有预料,便也没怎么失望,而是很有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若是在知道这些之前没有亲眼见到三王爷,那或许,我会有此疑虑——毕竟,你是他的亲生女儿,的确值得怀疑。
“但我却是在见过了三王爷之后,是在我亲眼见识了我的长姐和夏易世子对那三王爷是如何的畏惧顺从之后,才知道了这些事。
“那比起怀疑你其实也参与了这次的阴谋,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根本是你有意要引我主动接近于你的,我倒是更愿意相信:有一个这样的爹,或许,连你这个女儿,都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比起‘后继有人’,我倒更觉得:三王爷真正在乎的,只是他的有生之年是否能得偿所愿?”
花瑛听了,不仅眼里的疑虑彻底消散了,还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甚至打趣起纪云清来:“你说得这样直白,就不怕会伤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