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取出一些银两交给老妇人,叹息道:“当年老先生教我读书习字,我未曾教学费。这些钱,就给老夫人补贴家用吧。”
老妇人收过钱,奇怪道:“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郭松道:“在下郭松,在西柏亭教书。”
“哦?原来是西柏亭夫子。”众人恍然大悟,他们当中还是有见过他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郭松的名号,在冀州已经算是人人皆知了。年仅十五岁,却门生弟子数百人,虽然教的都是出身寒门的小孩,但假以时日,他们长大成人在地方官署任职之后,自然会把郭松这个启蒙老师捧上去。
老妇人道:“既然是西柏亭的夫子,又和老爷有师徒之义,老妪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想请小夫子写一篇悼文。”
写悼文,并不算什么难事。郭松答应下来,“好。”
赵夫子教书育人几十年,在毋极县周边拥有相当数量的学生。加上郭松在此读书的消息传了出去,张婉芸做主,有甄氏家族承办这位“师祖”的葬礼。不少士人也都来参加,一时间门庭若市。
郭松在葬礼上念了悼文,并负责抬棺材,送赵夫子最后一程。
葬礼过去几天,郭松的名望再度飙升。赵夫子是经学大师马融的学生,郭松自然算是马融的徒孙。这种师承关系,在赵夫子其他学生身上没什么实际意义,毕竟赵夫子本人教学水平相当有限。
可放到郭松这个名师身上,那立刻就成了名师出高徒的典型!他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中下层士人的孩子,这帮人只要有一点脸上贴金的机会都不会放过。既然郭松是马融的徒孙,这些士人的孩子自然也就成了马融的门生弟子。
本来,郭松的名头并不算多么金光闪闪,他只能算是“启蒙老师”。不过学生多,家长们自然要捧一下。可攀上了马融这一师承关系之后,那就是镀了金的招牌。学生家长们再也不必担心“拿不出手”,底气足了,宣传起来自然卖力。
张婉芸取笑道:“早知如此,你就该做他师弟,那你就成了马融的亲传弟子。”
“别笑话我了。”郭松也觉得这事情有点离谱,可自己确实沾了好处,“我本来还想拜蔡邕、郑玄等人为师,这下子没戏了。”
“你啊,还是年轻。”张婉芸毕竟是“土著”,非常了解汉末的情况,道:“名望这东西,只要有,那就是好的!蔡邕等人虽然也有声望,可比马融还是低了一头。再说了,你是师侄,他们不仅要照顾你,还不能压你一头。你若是徒弟,那你的名望就得分给他。”
顿了顿,张婉芸又道:“等过完年,我张罗一下清谈会,喝茶、赏月,让你和名士们畅谈风月。还需要找人把你的事情编撰一番,用于传播。”
“编故事?”郭松想了想,问道:“什么类型的故事比较好?”
张婉芸笑道:“要当神童,就得是‘孔融让梨’的故事;要当将相,就得有‘王佐之才’的评价。不过赵夫子既然说你是‘瑚琏’,就可以编造一两个类似的故事。”
“子贡是外交家,比不了。”赵夫子对他的评价其实并不算准确。外交、军事、内政,郭松都会一点,但都不精通,纸上谈兵的成分更大一些。这十年来,在女娲村倒也锻炼出了当“村长”的本事,离子贡那种“一使而变五国之运”的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
张婉芸建议道:“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女娲村村长当了县令的事情,你既然和他有旧,可借此宣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