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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棠的眼神实在太黏糊了。

    慕紫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安抚蠢蠢欲动的鸡皮疙瘩。

    “你一天到晚这么缠着他，就不怕他嫌你烦吗？”

    棠棠微愣，扭头看她：“会吗？”

    “不知道。”慕紫望了眼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感慨道，“不过呢，如果他不嫌烦，我会非常佩服他！”

    棠棠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慕紫觉得棠棠的变化很大，似乎就如慕容承所说，她把顾凉当做救命稻草了，所以每时每刻都在关注他。

    慕则宁已经没了，她不能再把顾凉弄没了。

    ……

    休庭时间结束，慕紫作为控方先开始结案陈词。

    “这个案子很简单，一个女人去了一个男人家里，男人意欲发生关系，女人拒绝，男人无视女人的意愿，最后遭到女人反击，以致左眼受伤——这是一个非常清楚的镪奸未遂案。”

    慕紫一边说，一边走到陪审团面前，微笑看着他们：“但是……这个案子也很复杂，知道为什么吗？等一会儿辩方律师做结案陈词时，你们就会知道原因，我可以先猜猜她会说些什么。”

    她伸出手，一条条比划着：“自愿去陌生男人家里，自愿脱掉衣服，男人扑过来的时候没有大声尖叫，没有拼命反抗，虽然说了一句放开，但是抱歉，声音太小，等同撒娇，完全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拒绝的意愿，在男人看来就是欲拒还迎，甚至算是故意勾引——

    所以，我们怎么能指控丁苟时呢？他只是一个肾上腺分泌旺盛，控制不住自己下体的无辜男人，看见一个漂亮女人，于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有什么错？”

    慕紫说到这里停下来，有意扫视一圈陪审团成员的表情，“如果丁苟时没有错，那么，错的人难道是险些被侵犯的阮子茉女士吗？真是……太滑稽了！

    国内每年五万起镪奸案被记录在案，熟人作案比例是80%，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因为90%的被害人选择不报警！为什么如此多的人选择缄默？为什么？

    因为报警，归根到底是为了弥补损失，是为了给受到伤害的自己讨个说法！如果报警的结果只会使自己更受伤害，为什么要报警？意义何在？！

    事情发生了，没有人去叱责犯人的罪行，也没有人去监管部门的缺失，我们所有人的眼睛只是盯着那个可怜的女人——关心她的着装是不是暴露，她的举止是不是轻浮，她是否发出了足够响亮的呼救声，她为什么不拼死挣扎守护贞操？

    然后我们的媒体们开始忙碌，宣传女人需加强自我保护意识，网络上开始流传各种版本的防狼术。

    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想要预防镪奸，不靠法律，不靠道德，靠的居然是女性的自我防范意识？”

    慕紫自己把自己说乐了，兀自笑了起来：“哎……我真的觉得女人太忙了，除了要顾好自己的生活，还要帮助男人，预防他们变成镪奸犯。

    如果我们真的认为，女人衣着和举止会诱使男人犯罪，哪怕女人说‘不’，男人也会认为是在欲拒还迎的话，这不仅对女人是种侮辱，对大部分正常的男人而言，也是种侮辱！”

    慕紫看着他们，嘴角略微翘起，淡然微笑：“也许我们应该忘记男人和女人，抛开性别，我们都是人。是人，就应该善良、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