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
艾朗把专业课本丢在一旁, 走到床边, 身子一栽,大剌剌地趴在被子上, 专业课本还没翻过目录页,他的脑容量已经哔叭哔叭地发出内存不足的警告。
据说脑力劳动消耗的能量不比体力劳动者少, 艾朗用了一个上午, 就得出这个结论。他翻了个身,对邢璐说:“出去吃饭吧。”
邢璐坐在电脑桌前, 摆着镜子,用艾朗的化妆品简单打底,应道:“等会吧,这才几点呀,别人还没下课呢。”
邢璐这话也没有明指别人是谁,但是说者无意, 听者有心, 艾朗琢磨着这话有些不对劲,起身道:“你最近帮庄临说好话的意图可是越来越明显了, 你这是收了他什么好处了?”
艾朗走到电脑桌旁, 反身靠着桌沿, 双目定定的和邢璐当面对质。
邢璐的眉毛被粉底液覆盖成浅灰色,看起来略滑稽,她抬起头和艾朗对视,茫然不解道:“我刚刚说啥了我?哦,我说了‘别人’。怎么着,在你的字典里,没有别人就只有庄临?”
“……”
艾朗被呛,邢璐则淡定地对镜勾眉,几笔到位,她用指腹轻轻扫了扫眉头,起身把艾朗按在椅子上坐下,她翘起兰花指拿梳子,对艾朗说“不用紧张”,活像爱拉人做头发的娴妃娘娘。
两人磨蹭到十一点半出门,打车坐了十分钟的路程去吃麻辣香锅,刚一抵达店门口,艾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庄临。
艾朗拒接电话,却又换成邢璐的手机响了起来,艾朗不接电话,也不让邢璐接电话,直到两人吃完香锅,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他这才扬起下巴准邢璐给庄临回话。
邢璐:“……”
邢璐觉得艾朗这做法可太不道德了,不准庄临过来一起吃饭,却要庄临开车来接他们回去,活脱脱的剥削劳动力。
但邢璐一通电话发给庄临,对方却松了一口气,语气温和道:“好,我现在就过去。”
邢璐挂了免提,对艾朗说:“听听,多么卑微多么容易满足一个小伙子,被冷落了不泄气,被使唤了不生气,被……”
艾朗冷不丁地举起手,说:“服务员,她买单。”
邢璐:“……”
温和有礼的男性服务员随即过来对邢璐说:“美女,买单请到这边。”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指着两个用餐区过道延伸的交界处的方向。
邢璐扯起嘴角对服务员笑了笑,涂了的高贵冷艳的姨妈红的嘴唇咧了咧,因吃麻辣香锅吃掉了嘴唇内一圈红,她这一笑在傻直男看来就像咧开血盆大口要吃小孩,男性服务员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走在前面带路的步伐则变得飞快。
邢璐拿上手机和一小包面巾纸,对艾朗说:“我顺便去上个卫生间。”
艾朗对她挥了挥手,结果邢璐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不归,艾朗闲得蛋疼地用筷子把香锅里的花椒粒粒挑出来,挑了小吧,他眼角瞥见对面有人坐下来,一抬头,不见邢璐,倒是庄临来了。
艾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垂下眼眸自顾自地继续捡花椒大业。
庄临坐在艾朗对面,安静地看着艾朗低垂的眉眼,看似乖顺又温柔,庄临微微压弯唇角,搭话道:“学长,需要帮忙吗?”
“……”
艾朗懒得搭理庄临,庄临就自己拿起一旁的筷子,跟着艾朗在香锅里拣花椒,拣